关上箱子,我的心开始不平静。爷爷没有亲手交给我,说明在爷爷心里,他并不希望我拿到这个箱子,亦或许这是一种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能力得到这个箱子。
而现在徐凤把这个东西交给我,难道是想说我已经够资格得到它了么?
“朱三让你什么时候交给我,这个箱子。”
徐凤因为我的话呆愣了那么一瞬,而后几乎想也没想道:“他说出发去找药的前一天交给你,你不是说明天你们就要去找那个葛老先生留下来药方上面的东西么。”
徐凤轻声开口,我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可朱三为什么要让徐凤在前一晚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呢,若说是考验的话。似乎又有一些牵强,可如果不是,爷爷又干嘛不自己交给我呢?
这箱子里的东西。一定不同寻常。
突然,我打开箱子,先前开的时候就发现在箱子的上面似乎有封信的样子。这会儿打开一看,在箱子里所有东西的正上方,的确有一封信。
我把信拿出来放在了手里,或许这里面,就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行了,这些东西还得麻烦你先收起来。到时候我回来的时候再到你这儿拿。”
我看了徐凤一眼,后者眉眼带笑的答应,我把信放在了身上。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许安心。
“今晚就不回去了呗!”
跟徐凤重新把箱子拖到她们家的杂物室,徐凤轻声道。
“可以啊,这么远走回去还有一会儿呢,明天也没啥事儿,除了去医院看看阿虎。”
“你明天要去看他么?”
我点了点头。
“要去看看,这小子的脑袋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昨晚你也见到了,那种情况,如果是个正常人,谁会这么傻乎乎地挡在前面。”
“或许是他真的想弥补一些亏欠吧。”
徐凤应该是想起了昨晚的阿虎,一时间有些失神。
“阿虎这家伙,怎么说呢,索性现在跟孟然有关的一切,很快就会圆满,到时候超度完孟然和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也希望阿虎能够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吧。”
这是我的心里话。
阿虎这家伙并不坏,只是有些偏执,甚至是执拗,一开始他单方面的以为自己的离开,可以让孟然找到新的更好的归宿,他选择隐瞒一切。
却也正因为这样,孟然觉得他有了新欢,又怀了孕,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来告别这段感情,说起来他们都没错。
错的恐怕就是缺乏沟通与信任,从孟然对阿虎的态度来看,他她们以前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
“那明天我也陪你去看看,明天的话婉儿应该也要好些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陪你过去看他。”
说起这个,徐凤好像特别的开心和高兴。
“成,都听你的。”
眼见徐凤这么开心,我也不想扫兴,赶忙附和道。
或许是即将去那个地方的缘故,我现在的心境有那么些许期待,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浓郁的危机感,我不知道这危机感来自哪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趟显然并不会如我所想的那般简单和轻松。
“那今晚你就睡沙发吧,哈哈,床我跟婉儿都占了。”徐凤轻声一笑,仿佛又把我的心神带到了第一次来她这里的时候。
“占了就占了呗,反正哪儿我都能睡着!”
“要不?跟我挤挤?”
徐凤挤眉弄眼地开口,我打了个哈哈,这才笑着道,“这可不成,要是被朱三那家伙知道我跟你挤一块儿,这家伙不得活剐了我。”
徐凤也笑了。
“玩笑话你也当真,也不早了。睡去吧,我也要睡了。”
徐凤说了一句后就进屋了,只留下单独的我在房间。我挠了挠头,突然感觉怪怪的。
去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我,看着左右两个房间,左边房间是葛婉儿,右边儿房间则是徐凤。突然觉得舒坦,似乎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好好儿的,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
经历了先前的那些苦难与挫折,我越加觉得其实什么都不重要,能否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好了。
拿出那封信,信封的封条是用一种红色颜料制成的,上面似乎还印有一个符号,那符号的模样很像三角形,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字。
只不过不知道是那印章的问题还是这封信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符号中间的那个字,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一个什么字。
将印泥拆开,几张泛黄的纸张从里面落了下来。我略微有些吃惊,因为这些纸张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至少很多年了。
出乎我意料的,这并不是我所以为的写给我的信,而是几张类似于说明书的东西。
可以确定是手写的,而且是为那箱子里的几个物什写的。
第一个东西,度盘:用自己鲜血为引,引动盘内神秘力量,可摧毁一切不可摧毁之物。
第二个东西,血咒:以生人为引,辅以生人血,刻画符咒在其背。可摧毁一切不可摧毁之物。
第三个东西。
当我看到第三个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了,余下的一句话倒像是一种警告,说是一句话,不过也就两字而已。
“慎用!”
先不说第一个那什么度盘,以自身鲜血为引,这似乎没什么问题,可第二个血咒。以生人为引,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句以生人为引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发动血咒,就必须死一个活人,用他的身体做媒介,这样才能发挥出那所谓血咒的威力。
以活人为引,这所谓的血咒,也太过阴狠恐怖了吧。
我不太相信这是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或者说留给我的东西。
记忆中的爷爷。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较为严厉的封建老头子,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似乎离他太过遥远,甚至于生死。
从一开始朱三见到我爷爷之后的表现来看,爷爷应该有过一段他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因为当初从朱三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些惊惧,朱三是什么人,连他都觉得惊惧的东西,又怎么会差呢?
将那信封收好,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之前在洪河边上,阿虎护住鬼婴的一幕。阿虎所做的种种,可以想象他当时选择离开孟然时,心里所承受的苦难和压力是有多大。
可到头来两人却注定阴阳相隔,这是命运么,或许吧。
爷爷曾说一个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那是不是也就说明,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同样是为了经历而经历?
人生在世,谁又能如意啊!
我这么安慰自己。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我似乎睡着了。我看到很多东西,也看到很多人,爷爷。父亲,甚至是我那走了多年的母亲。
他们全部围在我的身前,对我指指点点,过了很久,所有人都离开后,爷爷才坐到我的面前,爷爷看着我,眼里没了平时的慈爱。却多了几分严厉。
“以后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走了,我们会等你,等你追上我们。”
爷爷说完,竟是很快消失在我面前。
我醒了,脸上带着泪,窗外的阳光挥洒而下,洒落在地板上,我抬头,正好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徐凤,一摸身下,才发现居然有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