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因为听说过这件事,所以当初包租公提到王宫山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诧异和不可思议。
因为他当初提到了一间屋子,让我觉得不可能,事实上后来那屋子也的确消失了,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只能说包租公被鬼迷了。
被鬼迷,却并没有伤害他们,这一点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包租婆会被鬼上身的原因。
“陈松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呆一晚么,好多!”
葛婉儿紧紧抱着我的手臂,这里的东西,让她很不自在。
我拍了拍葛婉儿的后背,这才抬头望向了山顶,只见一片阴云笼罩,这样的情形,在晚上过后恐怕会更严重。
至于包租公先前所说的那个半山腰。则是在王宫山的另外一头。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进王宫山的路就这么一条,还是杂草丛生的,包租公在上山的时候,应该就看的出来,可他们还是上山了。
带着葛婉儿一路上了王宫山,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晚上才是印证这些事最好的时间点。所以我并没有下山的打算。
“也只能委屈一下你了,待会儿你就找气息跟当初在包租公家里看到那家伙相近的东西,找到以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先前我曾说过,鬼附人身,都是有一定理由的,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上人身,更何况这是乱葬岗。全是孤魂野鬼,虽说不排除有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可天道如此,谁都不能改变。除非它连鬼都不想做。
葛婉儿轻轻地点头,我歉意一笑,这才开了天眼,朝四周望去。
一片荒凉。
阴森可怖的气息不断在此地交织,不时的,我可以看到一些冒着绿光的鬼火飘过,一些透明虚影,也声嘶力竭想要逃离这里。
如果可以,我真想在这里做场法事,来超度这些亡魂,不过就我现在的水平,别说超度这里的亡魂了,就算是一个都够呛。毕竟我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拿什么去超度别人。
“陈松哥,来了!”
葛婉儿的小声提醒,让我不由得定了定神。
乱葬岗上阴气冲天。每当夜幕降临,必有鬼魂升腾而起,先前看到的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只听葛婉儿一声来了,只见方圆数里的王宫山上,无数游魂飘荡而起,似要结成生前的阵仗,一个个游魂互相交织,又纷纷落地,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
而我跟葛婉儿现在所在的方向比较巧妙和特殊,用易学上来讲就是刚刚处于正阴位。俗语道,正阴避阴阳,在这个位置上,鬼魂是无法看到我们的。
我盘坐在地上,起了坛,做了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后。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葛婉儿身上,后者则是紧闭着双眼,似乎正在努力感受着什么。
这一幕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可却是真真切切。
关于葛婉儿这特殊能力,我也无法解释,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葛老头完全知道葛婉儿的这个能力,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送她去学校,而是留在身边跟着他学了一些根本就不该是女孩子学的东西,稍微正常些的,恐怕就是四书五经和一些古文了。
“很乱。很杂,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半晌,葛婉儿才幽幽睁开双眼,歉意道。
我揉了揉葛婉儿的小脑袋。将目光放在了一开始她所看的方向,很快她又道:“不过我发现有很多鬼魂都朝后山去了。”
说着,葛婉儿还指了指那后山所在的位置,我吃了一惊。那里不正是先前包租公所说的半山腰么?
“婉儿就在这里等我,如果天亮我还没回来,就叫朱三过来。”
我吩咐了葛婉儿一句,几乎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就从眼前这正阴位走出去,葛婉儿原本想追上来,却被我瞪一眼后停在了原地。
“乖!”
葛婉儿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自己心里,是很想将葛婉儿带上的。有她在,很多东西都会变得简单很多,可我只是不想,不想让她沉浸在这种地方太多。
毕竟她现在也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
先前葛老头没有给她的。我都在想有机会就得给她弥补回来,又怎么忍心老是看她抓着我手臂,紧闭双眸的柔弱模样。
出了正阴位,也就表示着周围的鬼魂都可以看见我,不过就跟我先前说的,如果自己没有做什么让它们恼羞成怒的事情,它们是不会主动找我麻烦的。
不过这是乱葬岗,其中也不乏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
我自然不会怕他们,甚至我若是想,这里方圆几里的游魂,全都得回到地下去。我一直走到了王宫山半山腰,不曾想到的是,一眼望去,那里居然真有一户人家。
而且看那模样。还灯火辉煌。看到这一幕,我先是不敢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我不信,带着疑问和不解,我开始往那户人家走去。
在路上我就想,如果过去当真是空无一人该怎么办。如果葛婉儿在的话,我还能让她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可现在的问题是葛婉儿压根不在。
回想先前包租公跟我说过的有关于房子的细节,我心里已经可以完全肯定,眼前这灯火辉煌的屋子,就是先前他们遇到的那个。
来到近前。大门没关,在木门的房梁上,有两个纸糊的灯笼!我感受不到有丝毫温热从那灯笼里传出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些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我用手去摁那木门,手心里顿时传来一股粗糙感,很真切,似乎并不是幻象。
一说到幻象,我没来由捏了捏自己手心,有些痛,眼前这一切也每消失的意思,这似乎,就是真的。
抬脚进门,我居然在空气中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我试着叫了两声,不过并没有人应答,正好到奇怪呢,一道惊叫声却是突然从里屋传了出来,那声音刺耳难闻,我心里一惊,整个人也赶紧朝那里屋冲了进去。
一推门,香味更甚,可当我把门打开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只看见一张发霉的条形桌,那桌上居然放着弄好的饭菜,刚才我闻到的香味儿,也正是从那饭菜上面漂出来的。
屋子里同样有一盏煤油灯,甚至我还能闻到那盏灯燃烧后飘散在空中的油腻味儿。
环顾四周,屋子角落里有很多发白的竹筒,上面似乎还有封条。我看了一眼也就忽略过去,联想到先前包租公所说的种种,我很快去到了西边厢房,推开门一瞬,我就看到了屋内放置着的竹椅和沙发。
现在我算是可以确定这个地方,的的确确就是先前包租公跟他老婆来的那间屋子,也就是说,包租婆吃尸体的位置是在那间屋子。
我回头。把目光瞄向了一旁的房间,那房间大门已经破败不堪,从这里看过去,似乎还可以看到那屋子里面的景象。
眼看这一幕,我也没怎么多想,直接就朝那屋子走去,可就在我踏出现在这间屋子一瞬,一道轻微的“嘎吱”声却由屋子里传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屋子里那张懒人椅,居然莫名其妙地自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