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晨他们不说话,我就想开口安慰朱云她们母女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提吴建军那没良心的畜生?只怕会惹得朱云母女又一场眼泪。问他们今后怎么办?好像也不大合适,毕竟,是我从商城里把人家劝出来的,现在又问人家怎么办,只怕人家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默默不语陪着他们几个走了一程之后,刘晨擦了擦眼角的血,转头开口向朱云问道:“云姐,你今后打算咋办?”
自打在商城门口看过朱云一眼之后,她便一直披头散发的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楚长啥样儿。
这时,她听刘晨问她,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用手轻轻撩开脸前的乱发,我借机看了她一眼,这才看清她的脸。
这是一张,算得上秀美的脸,只是显得有几分苍老和黝黑,细挑的眉毛,大眼睛,直挺的鼻梁,让人能够想象到她豆蔻年华时的清秀动人。
朱云双眼无助地看向前方远处,呆声喃喃着说:“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没有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我现在可能会去找个地方……”
朱云话没有说完,但是我们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心里都为她感到难过。
最后,我和刘晨他们几个商量着,帮朱云上法院告吴建军那王八蛋,让法律来制裁他。
朱云听着我们商议,没说什么,只是一味点头。
接下来,刘晨又问朱云住哪里,朱云摇了摇头。
陶自洋对刘晨说:“你问的这不是废话么,她今天才来到这里,哪里会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刘晨把自己的雪白小龅牙一舔,说:“不行就上我们家去,我们家地方大,就我和我姐住着。”
刘晨所谓的家,是他和她姐刘冰在我们镇附近一个农户家里租来的,每个月租金一百。
先前说过,我们农村的房子都很大,并且都有院子,就像我们家里一样,单卧室就有好几间。
刘晨和他姐租的那套房子,虽然我没去过,不过我想,住下朱云母女应该不成问题。
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明天刘晨就带着朱云母女到我们镇法院,告吴建军那王八蛋。
我见安顿下了朱云母女,便向他们几个告别,我想再点回家,不过陶自洋和林雨,见我要回家,显得有些不乐意,非拉着我一起到刘晨家看看。
被他们拉着,我一着急,立刻说漏嘴一句话,我说,回去晚了,我妈会拎笤帚揍我的!
我这话一出,顿时令刘晨他们包括朱云在内,怔愣当场,并且,他们纷纷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我,就像在看火星人一样。估计,在他们潜意识里,很难想象一个七八十岁垂暮苍苍的老母亲,拎笤帚狠揍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儿子,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吧……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甩脱陶自洋和林雨的纠缠,转身向商城方向跑去,没跑出去几步,听到在身后陶自洋忍不住说了一句:“张叔真是个怪人……”
我一个趔趄,好悬没一头栽地上。
因为我的自行车还在商城停车场放着,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返回商城。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见商城大门紧锁,四周空无一人。就连在外面露天停车场上看车的老太太,也早已经下班回家了。
停车场里只有那么几辆孤零零的自行车,还在默默等待着它们主人的到来。这几辆自行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刘晨他们几个。
我骑车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左右,母亲小悦她们早已经吃过晚饭,全家人就等我回家呢。
我推车进门之后,母亲便问我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我笑着,随意撒了个谎,说自行车胎漏气,蒙混了过去。
就在我趴在饭桌上狼吞虎咽吃饭之际,正在和小悦看电视的孙洁,偷偷走到了我近前。
今天刚好礼拜六,双休日,两个人都在家。
孙洁来到我近前,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塞我手里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我心下疑惑,看了孙洁一眼,然后翻开手掌一看,是一个雪白的鸡蛋,好像还是煮熟的熟鸡蛋,上面还热乎着呢。
我就是一愣,刚想开口问孙洁咋回事,却见孙洁冲我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示意我不要声张。
我顿时觉得更加奇怪,心说,孙洁这到底啥意思呀?这可是在我家里呀,即便吃个煮鸡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家里人吧?
不过,既然孙洁示意我不要声张,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也就没吱声儿,把鸡蛋握手里也没有立即磕开来吃。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孙洁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种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的勾当,我真没办法去做,哪怕只是一个鸡蛋。
憋着一肚子狐疑吃完晚饭之后,我冲沙发上看电视的孙洁看了一眼,本想把她拉到街上问个明白。
不过,这一眼看下去,顿时让我愣住了……
我朝孙洁一看,立刻就愣住了。就在坐在沙发看电视的孙洁,怀里多了一样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个活的!
我一头雾水,孙洁怀里,居然抱着一只土黄色老母鸡!
见状心说,我靠,我家从没养鸡呀,这是哪儿来的老母鸡呢?难道,是孙洁在后山像当年我捡她时一样,她也捡来一只老母鸡?那我家就更热闹了,一蛤蟆,一青蛙,一山鸡,又多了一只芦花老母鸡。
这时那老母鸡正拱在孙洁怀里呼呼大睡,孙洁亲昵的把它搂在怀里,跟搂着她亲娘似的。
呃,这只老母鸡,不会真的是这只小山鸡儿亲娘吧?想到这儿,我嘴角不自觉挂起一丝戏谑地笑。
孙洁这时好像有感应似的,好像感应到我在看她,把视线从电视机哪里转向了我这里,她见我这时冲她傻笑,没看出我笑容里的含义,也冲我笑了笑,然后抬手摸了摸睡在怀里的老母鸡,又指了指我手里的鸡蛋,意思好像在说,我手里的鸡蛋,就是她怀里老母鸡下的。
我顿时被孙洁这一连串的奇怪举动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忙收住笑容,就想问她,这老母鸡哪儿来的,这鸡蛋又是怎么回事。
不料,就在这时,一旁的小悦开口对我叫道:“哥,快来陪我看电视!”
我旋即把视线挪到小悦身上,冲她一摆手,说:“你们看吧,哥不爱看韩剧。”
小悦非常兴奋地看我一眼,解释说:“这次不是韩剧,是一部非常好看的欧美大片……”
我听了挺新鲜,心说,俩丫头转性了,不看狗血剧么。于是好奇地问:“啥大片呀?”
“电锯狂人!”小悦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闻言,差点没一头栽倒……
我无语地看了小悦一眼,腹诽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看啥片子不好,非要看这些个变态电影,那些割开肚皮掏出肠子、鲜血淌一地的血腥画面很刺激么?还不如看狗血韩剧呢。哎,现在的女孩子呀,真没法说了,越长越不是人!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我啥电视剧也没心情看,随后悄悄把蛤蟆母亲喊到街上,和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因为蛤蟆母亲今天离开商场的比较早,没看到我们和王家父女闹翻的那一幕,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