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人的确是看了一些电视剧、电影萌生了荒唐的念头。但看过历史记录的我,有时候却也有些钦佩那个年代下不畏战火的情感。”
此时,戏已经唱完,云鹤正在后台收拾自己的衣服。
两人见状,顿时跟了过去。
却见云鹤脱去戏服的刹那,后背竟有一条恐怖狰狞的伤口,自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
同时,大门被无礼的推开。
云鹤连忙穿上长衫,看着眼前似乎是喝醉了的宾客:“这位客官,您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没走错。”宾客笑容猥琐,看着云鹤的目光颇为不善。
刘正业不禁道:“该不会......”
空桑摇摇头:“所以我才说,那个军阀混战的时候,戏子虽是众星捧月,背地里却也有太多无奈。归根到底,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玩具罢了。”
此时的云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客官,您走错地方了。”
“啪!”
一个耳光直接落下,云鹤被打的有些愣神。
那位客人颇为嚣张地说道:“区区一个戏子,装什么清高呢?!不就是个玩意儿吗?!”
云鹤终于满脸怒意:“我的确只是个唱戏的,但和那些自贱身体,表面唱戏,实则勾栏瓦舍的胚子不同。你休要辱我!”
却见那位客人似也是恼羞成都,又要动手,抬起的手却被身后一人紧紧捏住。
“疼疼疼!哪个不开眼的,我......”
视线偏转,当看到身后之人竟是刘龟年的时候,这客人的醉意似乎瞬间清醒了。
“哎呦,这不是刘公子吗?!”
刘龟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反胃:
“今日我外婆八十寿宴,阁下是客人,却要在这里折辱我从琅琊楼请来的名角。”
“这种损我外婆福报的事情,在我家里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毙了你!”
那名客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道歉,哭的鼻涕眼泪之流。
刘龟年皱着眉,呵斥道:“还不快滚!”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刘正业饶有兴趣:“英雄救美?”
空桑白了他一眼:“帮帮忙,看民国电视剧别太上头。”
房间内,云鹤似乎松了口气,但看着刘龟年,似乎又紧张起来。
刘龟年常年在部队中摸爬滚打,也算是个人精,看对方的表情,不由的气笑了:
“云鹤公子是也将我当成刚才那种人了?”
云鹤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刘龟年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竟是整整六根金条!
“我外婆说了,今天云鹤公子唱的她非常满意,这是额外的赏钱,不可推辞。”
云鹤点头行礼:“如此,便多谢了。”
“另外,这个给你。”
刘龟年抛出一个东西,云鹤下意识接住,竟是一串佛珠!
云鹤不由的看向刘龟年,眼神中颇为讶异:
“这.......”
刘龟年冷哼一声:
“外婆问起我,为何能顺利请你唱戏,因为听说你不轻易在外面搭台的。我就把认识你的事情说了。”
“外婆听了之后,说什么,都要我将这串佛珠转赠给你。”
说完,刘龟年转身就要离去,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却又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听说,梨园戏子多数都干着刚才那种勾当。毕竟来钱快,也能给自己攒些家私。”
“云鹤公子为何如此排斥?”
这一刻,云鹤却正色道:“我家祖辈皆是梨园行当,祖训有言,纵然是下九流的营生,也不能自轻自贱!”
“客官喝彩,应是我唱戏的本事,而不是这身皮相。”
刘龟年微微点头:“有骨气。看来,是我小觑公子风骨了。”
看着刘龟年离开,刘正业啧啧称奇: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何梦一天到晚看着这些文章露出一股姨母笑了。你说是吧,空桑。空桑?”
听不到回复,刘正业转身看去,却见空桑盯着那金条,两眼发直。
“......”
刘正业忍不住拍了空桑的后脑勺: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现在的身家比起全国的年轻人,估计都是顶尖了,还这么财迷。”
空桑嘟囔道:“钱和黄金能一样么......”
同时,眼前画面却是再度变化。
这一次,两人置身在了琅琊楼中。
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晚间八点。
整个戏楼,不论一楼大厅还是二楼的包厢雅座,均是座无虚席。
三弦、打鼓等乐声下,云鹤水袖舞动,所唱曲目正是其成名作品——《鸳鸯冢》。
时不时的,喝彩声伴随鼓掌声,更有中途将手中物件抛出打赏之人。
此时的刘龟年,就坐在二楼的包厢内。
小厮小心翼翼地奉上瓜果点心,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看着滚烫的茶水烫着了刘龟年,小厮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刘龟年却直接摆了摆手:“行了,我又不是皇帝,不用这样,无非脏了件衣服而已。你下去吧。”
说着,身后副官递过来一块手帕。
自始至终,刘龟年的眼睛均没有离开台上的云鹤。
刘正业忍不住道:“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这种欣赏的目光,简直是毫不掩饰啊。”
空桑翻了个白眼:
“你当真以为这些名角和现在的流量明星一样吗?”
“这些从小吃苦受累,多数颠沛流离才能混出名堂的名角,放到现在的九州,那是艺术家。”
“这一身功夫,还有为了这一身功夫付出的痛苦和努力,可不是单单图钱之人可以比拟的。”
“这刘龟年公子虽然有些看不起梨园行,但看他说话做事,倒也是个干脆利落的君子。”
“这样的人,在看到云鹤先生隐藏在柔弱皮囊之下的铮铮风骨之后,自然会起欣赏之意。”
“不过,按照时间推算,此时的刘龟年公子应该已经和云鹤先生认识一年有余了。”
刘正业一愣:“怎么说?”
空桑指了指身后:
“你看看墙上的黄历,今年已经是一九二二年。”
“根据书柜上书信的推算。今年,正好是刘龟年公子开始写信的时候。”
“对比我们在这回忆世界当中,他们第一次的相识,差不多应该是一年光阴。”
戏曲逐渐结束,以云鹤先生为代表的所有人纷纷上了戏台,除了接受众人打赏之外,自然也就是谢幕道谢了。
旋即,云鹤先生看到了二楼的刘龟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