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等于是在做危及生命的工作。难道他作为你们的老大,这点保障也给不了吗?”
一时间,刘正业和陈涛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另一边,善恶司的酒会之中,梁森在接到了空桑的电话之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怎么会这样,长官又去哪里了。”
“他不是说会亲自拖着裴馨月么,怎么会......”
他不知道的,此时在酒会楼上的房间内,作为善恶司老大的张弛一个人待在昏暗的房间之中。
他没有开灯,甚至哪怕是独处之下也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
随着一阵脚步身和凛然的杀气下,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张弛身后。
似乎是预料到对方的来临,面具下的张弛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前辈,你来了。”
征老板冷冷一笑:“口中称呼着‘前辈’,我可没有从你的话语中听出半分尊敬之意。”
张弛转身,靠在窗户口,还未说话,却被征老板刹那间勒住了脖子。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征老板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凶神恶煞:“你到底在裴馨月和鱼玄机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呵呵.......”张弛笑了。
笑声中却宛若多了一丝随意和散漫:“前辈,计划偏离了你的轨迹,是不是让你有些接受不了?”
征老板的语气满是森寒彻骨:“你是故意的!”
“你今天本来要拖住裴馨月,你是知道我在,会看出她的破绽,所以你故意暗中提醒她,让她回了别墅!”
张弛道:“不错。”
“你找死!”征老板手部一紧。
“旮沓!”
一声断骨的声响下,张弛的喉咙竟直接被征老板捏断!
看着张弛的尸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征老板却看都不看,直接转身。
那一刹那,阴暗的墙角处,竟然又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张弛。
张弛双手一摊:“前辈,何必呢?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轻易让本尊现身的。”
“不过,我能理解前辈为何如此生气。”
“从你选择让梁森成为善司的武职部长之后,你对他一直寄予厚望。”
“你本来是希望我好好培养他。但是我却一直没有这么做。”
“以至于梁森本人,不论是道行、逻辑能力还是调度能力,都有些停滞不前。”
“甚至,在明知道你暗中培养打更人的情况下,还故意搞出一些麻烦。”
征老板冷笑道:“梁森且不说,我知道你是故意想逼一逼他。”
“但是,上一次长生酒的事件里,你以傀儡化身鬼媒婆潜入姒静和狄瑢身边,暗中激化了大宅的凶性,暗中顺水推舟。”
“不过那一次,你也间接性将酒封给了空桑,也算最后没有造成太大麻烦。因此,虽然你让空桑差点没命,但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
“这一次,你竟然还敢都暗中做手脚!”
张弛哈哈一笑,没有丝毫的畏惧:“前辈何必只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和白琴苏索要了真情泪,给了悲伤座。”
“而且,这些年来邪心教的势力版图扩张,甚至痛苦座得以从茅山解封,不也是你暗中促使的吗?”
“大家彼此彼此罢了。”
“不过,为了防止前辈真的忍不住,找到我本尊杀了我。我还是在这里解释一下吧。”
“前辈不觉得,近年来怪力乱神的成长有些超出我们的掌控了吗?”
“但是,不论是善司,还是各大宗教门派的能人异士,他们的危机感太差了。”
“如今的怪力乱神不过是恶灵、厉鬼、红衣、红衣之上和能够搭建鬼域的鬼王而已。”
“可是这些所谓的能人异士呢?面对鬼王就基本上要付出若大牺牲了。”
“若是......鬼王之上呢?”
征老板眉头一挑:“所以,你希望用一些血的教训来刺激他们?”
“你不怕弄巧成拙?”
张弛笑道:“前辈放心,我心中有数。更何况,打更人的成长虽然超出了你的预期,但是你也知道,他现在成长的是心性,是道行。”
“可是,这些都是在面对自然形成的怪力乱神时才管用的。”
“如果遇到人为的呢?”
“比如这次的事件,刽子手不就插手了吗?”
“他知道了前辈的布局,也知道了打更人的存在。”
“于是,他干脆和裴馨月合作,利用刽子手的秘法,带着裴馨月杀了温胡,还将温胡做成了地缚灵。”
“你知道的,凭借裴馨月一个人,是做不到将那么多人变成地缚灵的。”
“尤其,在温胡任务结束之前,还必须让他不露破绽。”
“而这次的事件,打更人之所以这么被动,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他少了一些阴毒算计的能力吗?”
医院内,苦心方丈终于赶来。
病房内,看着张鹏的脸色逐渐趋于好转之后,三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这里便交给我大觉寺的僧侣来守着吧,你们满脸倦色,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过,空桑小友,还请留步。”
刘正业和陈涛也不矫情,道谢一声,转身离开。
走廊上,苦心方丈笑道:“小友可否陪老和尚我走走。”
“自然。”
苦心方丈和空桑两人站在医院的广场草坪边。
“小友如今是空桑,还是法海呢?”
空桑哑然失笑:“方丈莫要调侃了。法海是法海,在宋朝时期就已经烟消云散的人物。”
“如今的我,只是空桑而已。”
苦心方丈笑呵呵地问道:“你是你,他是他吗?看来小友已了然三生因果。”
“嗯,甚好。”
“不过,刚才看见空桑小友眉宇之间,似乎颇为忧愁?”
空桑苦笑道:“是,为了一段因果。”
“哦?何因何果?”
“唐朝,法海,鱼玄机。”
空桑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索性将苦恼之处和盘托出:
“原本,我以为鱼玄机是怨恨李亿抛弃于他。”
“可是,等到李亿唯一留存的手书放到她面前之时,她却又弃如敝履,眼中毫无爱意,甚至也毫无恨意。”
“对她来说,李亿就如同只是一个有过交情的陌生人罢了。”
“而在历史传记当中,相传和鱼玄机有过暧昧的温庭筠。如今观之,鱼玄机对他或有情感,但似乎......”
苦心方丈接过话来:“似乎,也没有历史上描写的那般痴恋情深。”
空桑无奈点头:
“所以,我不明白,鱼玄机会操纵李亿后人行凶的核心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