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画中,女孩子依旧遮盖着自己的脸,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两个人的脸色很狰狞,狰狞到五官都发生了错误。
比如男人的眼睛没有了,整张脸有一半都是嘴巴。
而女人则是半张脸被眼睛覆盖,却没有嘴巴。
此时,他们举起手,直接指着画面中的女孩子,神态举止都十分诡谲。
再翻开第三幅画,画面的场景又变幻了。
这次,似乎是在一片草地上。
女孩子依旧是双手掩面,她的身边多了很多垃圾。
垃圾中,有纸团,有破损的圆规,有断裂的钢笔。而在女孩的四周则站着很多奇怪的人。如果那代表的是‘人’的话。
从体型和身高来看,这些人似乎和女孩是一个年龄段的。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五花八门,刘欣雅似乎是用了所有的颜色,让每个人的衣服色彩都不同。
可他们的头颅,却都是动物!
有狼、老虎、狮子、猎豹、老鼠、大象、羚羊等等。
这些兽头人身的,就一个个站在那里,将女孩子围成了一个圈。
至此,整张画板上的三幅画,刘正业和空桑看完了。
空桑转而问道:“请问,我们可以给你画的画拍一下照片吗?”
刘欣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满脸困惑地看着他们。
“你不要误会。只是......只是我们觉得你的画算是你生活当中的乐趣之一。有几张照片,也能方便我们完善你的资料,你看可以吗?”
空桑也是很小心的询问着。
他甚至都不敢说自己是讨厌或者喜欢这些画,也不敢发表任何的评价。
因为根本不知道,这些画对于刘欣雅来说,究竟是随手画画,还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深意。
万一不小心伤害到对方,那就是作孽了。
果然,刘欣雅在没有听到空桑对画评头论足,而只是说为了完善资料之后,眼中似乎少了一抹谨慎和戒备。
在得到同意后,空桑将三幅画拍了照片,还给了刘欣雅。
“对了,刚才你说和小潮一起去晒太阳。小潮是谁呢?”
“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刘欣雅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有些僵硬,许是因为她很久没有笑过了。
“他就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刘欣雅指了指身边的病床,随后声音又低沉了下去:“不过,他生病了。听医生说......是肿瘤,好像已经是三期了。”
看着刘欣雅开始低沉的表情,刘正业和空桑都有些慌乱。
他们都很清楚,抑郁症患者,尤其是重度的,他们的情绪很多时候会特别消极和负面。
所以在交谈中才要尽可能避免让他们陷入这种情绪。
但是现在,刘欣雅似乎隐隐又有点陷入这种负面之中。
正在两人考虑是否要喊医生过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带着谨慎的质问声: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刘欣雅看到来人,情绪似乎有了些转变:“小潮,你回来了!”
小潮点点头,上前轻轻摸了摸刘欣雅的额头:“走吧,我和护士姐姐说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晒太阳。”
“好呀。呃,可是.......他们......”
汪酉潮宠溺的笑道:“没事,我来和他们说明一下,你先在房间里等我哦。”
刘欣雅重重点点头。
但是这一次,空桑和刘正业都从那本如浑浊似水的双目中看到了一丝光亮,虽然光亮一闪而逝。
三人很有默契地来到了房门口。
汪酉潮的语气冷静而戒备:“小雅的情况,你们不知道?!”
“我们知道一些,所以.......”
“所以什么?”汪酉潮冷笑道。
“警告你们,小雅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因为你们的刺激,让她做出了伤害自己的行为,我会杀了你们!”
两人没有将这个和刘欣雅同龄的男孩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他们看来,刘欣雅有一个这样值得信赖的伙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冒昧问一句,你.......”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记住,不要来烦小雅!”汪酉潮似乎根本不愿意配合,粗暴直接地打断了刘正业的话。
只见汪酉潮直接进了房间,片刻后直接将刘欣雅带了出去。
空桑看着离去的两人,说道:“先回去,有些事情在这里说,不太方便。”
两人在回到古董店前,又去了一趟资料库,想要查询汪酉潮的资料。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汪酉潮的资料几乎空白。
两人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到了文玩街。
进入店内,空桑将那三幅画彩打了出来。
“你刚才一进门就问烧香的事情,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刘正业问道。
空桑指了指店内供奉的神像:“你看看我们店里的香和香炉,再想想我们在疗养院看到的。”
刘正业依旧一脸茫然:“似乎......香炉没什么变化,但是香的粗细度好像不太一样。”
“是的。一般家里供奉所用的香炉都不会太大,因为我们烧的都是线香。”
空桑说着,拿起了一旁的香:“这种粗细,就是线香里最常见的款式,基本上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
“但是,我在疗养院看到的香都比筷子粗了。那种粗的香,一般是寺庙才会用的。是用来供奉在大型香炉当中的。”
刘正业恍然大悟:“你是说,按照疗养院准备的香的大小,是匹配不上那个香炉的?”
空桑打了个响指:“没错。基本上都插不进去的。”
“而且,那么粗的香,就算真的放进去好了,香灰呢?就那么一点吗?如果是很细的线香烧出来的灰倒也罢了,如果真的是那种大型号的,香炉早就满了。”
刘正业顿时露出一丝不安之色:“那......如果太医丞印没有供奉得当会如何?”
“不如何,没有副作用。但是,也不会起作用。”空桑顿时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太医丞印从头至尾就没产生作用,为什么这几天,就没有人病死了呢?”
“两个可能。第一,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道行很深,见多识广,他做出这种假象来欺骗你们,让你们放下戒心。”
“第二个可能.......你上面的人,可能有问题。”
刘正业脸色一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空桑摇摇头:“我没有乱说。”
“你自己也讲了,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你上头那些人的态度非常奇怪。这说明,这疗养院当中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不然,为什么还要悄悄派遣驱魔师入院调查?甚至你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摆明了,这背后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
“但是现在可能兜不住了,所以只能让你出手。”
“可以说,如果你也兜不住,也许你上面的人,会出动一些真正天主教内的高层。比如枢密主教这个级别的。”
空桑的话,顿时让刘正业陷入沉思。
空桑又取出那三幅画:“好了,我们现在也不用先考虑这些。”
“汪酉潮的事情,我会不经过部长,让何梦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