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紧迎向易斐斐,“易公子怎么又回来了?柳梦梁有客人伺候,翎君姐回后院了······”
还没待他们说完话,易斐斐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身上迸发出一股巫力,一瞬间将几个相帮震开,其旋即不省人事。
易斐斐轻身一跃,跃至二层;再走到柳梦梁的房间,用巫力震开门窗。
房间里的人自是吓了一大跳。可刘亨达和五位大汉见是易斐斐,皆不以为然,随即哄然大笑起来。
“你们看,这呆小子又来受辱······”
可没等刘亨达说完,易斐斐以手作刃,插进了刘亨达的胸口。
鲜血顺着易斐斐的手臂淌流下来。
刘亨达满口是血,瞪着易斐斐,嘟囔着什么;易斐斐眉头一皱,抽出手,再扼住刘亨达的头颅,用力一拧,其人旋即身首异处。
易斐斐拎起刘亨达的头,盯着他那茫然的神情,嘴角慢慢地往上翘,然后爆发出张狂可怖的笑声。
五个大汉一拥而上,易斐斐把头颅一掷,一股强大的巫力又喷涌而出,将大汉们震飞出去,撞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紧接着,易斐斐转向早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柳梦梁。
“易公子!易公子,别杀我易公子!”
易斐斐一步步走向柳梦梁,最后站在柳梦梁的面前,低下头,脸颊靠近。
“易公子,我,我也是迫不得己!你,你可别杀我!别杀我!”
“梦梁姐姐,你爱过我吗?”
“爱,我,我爱你!”柳梦梁吓得嘴唇发抖,脸色青白清白还挂着冷珠,“我,我一直觉,觉得易公子是我的好归宿!好归宿!”
“归宿?呵呵,也对,男人视女人为玩物,女人便寻男人为归宿。难怪古往今来,男人好色,女人自私!”易斐斐轻轻抚摸着柳梦梁的脸颊,无限爱怜道,“不过,这也是阴阳之合,各取所需,不是吗?”
“是,是!”
“既然梦梁姐姐你视我为归宿,那我们便一起归去,好吗?”
柳梦梁不明所以间,易斐斐一手掐住了柳梦梁的脖子。
“易,易······”
“一起归去,一起归去吧!”
易斐斐另一手自掐喉咙,双手渐渐发力。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祸水轩所有人;那满室血流成河,又吓得人们鬼哭狼嚎,争相出逃。
翎君也赶至房间。目睹这一切,令她一下子也手足无措。
当她目光瞥向易斐斐时,更是大惊失色。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抓住了易斐斐的手。
“放手吧易公子!易公子!”她心急火燎地喊道。
易斐斐转眼看了一下翎君,又转过头继续发力。
翎君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神采,空洞无物。
那是,那是与无心如同一辙的眼神!
她瞬即明白到,此时此刻她是唤不醒易斐斐的。
她哽咽一下,当机立断,捡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碎瓷片,直插进易斐斐的腹内。
她见易斐斐不为所动,又捡起一块,咬了咬牙关,狠狠地割了一下他的手腕。
手发力皆在腕。翎君伤了易斐斐的手腕,他便泄了力气,顿时撒了手,另一手也放下自己的喉咙,转而抓住翎君的头发,重重地往地上一摔。他拔出腹内的碎瓷片,直刺向翎君的眉心。
正是这生死之际,几个人冲进了房间。一人下手一劈,劈落了易斐斐手上的碎瓷片;另一人赶紧救起翎君;再一人马上制住了易斐斐。
“这些人······不会全是易三公子所杀吧?”
“唔,看来他被下了咒。”
“······不管怎样,先回家!”
时光回溯。世事洞明皆场面,人情练达即手段。慢拢回叙。
七夕夜,易府。
席散后,易难一人站在廊上,远眺着繁花似锦的蜀山城。
地形狭长的蜀山城,正似一把精致的玉如意。东边的风月街和西边的南市集,如玉如意的两头,上面镶满了五彩斑斓的明珠。长鸣湖便如中间的把子,散珠横陈,闪闪烁烁地点缀其间。而城外西南边同样引人注目的乌香市,便是如意的末穗,绵绵长长,似乎一直延展至三桃地区。而那如意拱起的暗处,是东北边的西蜀都护府;穗尾拂来的影子,是东南边的,那阴雨绵绵的旧城。
身后响起了易难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怎么了,盈哥哥羡慕城里热闹,嫌弃山里的冷清了?”
他微微回头,只见南宫羽走到他的身边。
“哪里,清静有清静的好处。只是感叹蜀山繁华,城中十万户,此地两三家。”
“我们这里两三家,已经抵得上城中多少户了。”南宫羽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你的身外物,我拿来了。”
“羽儿你笑我了。”
易难打开一看,是一件赤琼玉雕成的盘长结。
“这玉雕可是上品。你真要送给那个陆一善?”
“都说是身外之物,化作人情正合适。羽儿不是舍不得吧?”
“我有什么舍不得,反正都是你易家的东西。”
“这么说,羽儿你不是易家的人了?”
南宫羽一听此话,轻轻地偎依在易难的肩头上。
“我不是易家的人,我是你易难的人。”
“那我不是易家的人吗?”
“你觉得呢?易家对你如此,我背地里还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吗?”
“唉羽儿,这也怪不得我爹他们。毕竟我从小······”
南宫羽赶紧掩住易难的嘴,“今天可是过节,不准再说一些妄自菲薄的话!”
“好好好,都听你的。”易难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南宫羽的脸蛋。
南宫羽瞥了一眼盘长结,“说实话,我还真不想你送东西给那陆载。”
“怎么了?你不喜欢陆载?”
“喜欢和讨厌都谈不上。只不过,我不想你跟这些看起来独特的巫覡来往。”
“看起来了独特的巫覡?”
“对,像陆载,徐璈生之流的,总觉得他们会惹上许多麻烦。那徐璈生名头太大,去哪里都会被人追杀,那陆载更不用说了,被朝廷通缉,还自称是一名除咒师。我可读过不少巫史,说以前除咒师都是天煞孤星,子孙皆不随姓,吃百家饭长大。”
看着南宫羽抿着嘴的样子,易难又笑了,“我的羽儿今晚是怎么了?平常是巾帼不让须眉,今天竟然还有扭捏之态?”
南宫羽轻轻捏了一下易难的手臂,“我只在你面前如此,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希望你永远待我如此。”
“那你就少管世事俗务,陪我好好生活在这清净的山间便好。”
“唉,不是我要管,而是身为方相寺执事,易家之子,世事俗务自会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