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们可能不太相信。”雷乾海自豪道,“这里是一条地道的入口!这条地道,已经分别通到了都护府南边的兵营和西边的望山门!”
众兵都一下子傻了眼。照雷乾海这么一说,岂不是只要通过地道,就能绕到河对面了?
“兄弟们!”雷乾海猛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统统给我进到地道里去!”
平静的蜀水湖面,再掀起无尽波浪。
穿越那流水飞浪之声,紧随而来的是杀气腾腾的厮喊声。
踏浪、渡船、一鼓作气。西蜀兵一下子出现在靖楚党的身后耀武扬威。
靖楚党都愣住了。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弯弓搭箭时,西蜀兵已经冲杀上来。
高锟率队迎头赶上,金生水亦准备法术。
可正当他飞快结印时,一只大手猛地钳住了他两手手腕,然后不容分说地往后一扯,将金生水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自己弓起的膝头上,金生水痛得眼珠子都似掉了出来。那人再如抓小鸡一般拎起金生水,另一手挥起一条冰火石链,一下子绑住了金生水的双手,最后不屑地把他扔在了地上。
那人有如遮阳挡风一般高大,其力度之强横,然身手之敏捷,都无人匹敌。
他就像一尊巨人一般!竟可以让金生水一瞬间毫无还手之力!
“区区楚匪,不自量力!”巨人瞪着金生水道。
“你,你就是文琼?!”金生水吃力鱼跃起来,喘气道。
“不错,我就是文琼!”
“你可是故意引我们渡河的!”
“不错,你不是也在等我们犯下街亭之误吗?将计就计罢了!”
“呵呵,你功夫如此,何需如此繁复!再说了,你一点也不年轻了!”
巨人怒目圆睁,不待金生水说下去,便捏起拳头,狠狠地向金生水砸去。
这时,高锟拍马赶到,一把朴刀抢在巨人身前,一手推开金生水,一刀杀向巨人。他虽然比巨人足足矮一个头,然靠着武器在手和靠娴熟的刀法,直攻向巨人的下盘,让巨人好生不自在。可数十个回合下来,那巨人闪避之灵敏,高锟只占攻势却难以得手。那巨人还不时伸臂腰下,虎爪数出,欲打乱高锟的进攻。
一百多个回合后,高锟一时急躁,把心一横,跃步冲上,一下子缩短与巨人的距离,再欲纵身一跃,然后拿下巨人首级。巨人一见便知是机会,待高锟一靠近,一只大掌猛地按住高锟的头,然后迅速蹲身,另一手顺势抄向高锟的下盘,一下子钳住了高锟的胯间,再如泰山压顶一般重重地将其摔在了地上。巨人的力量何其之大,高锟欲马上鱼跃站起,却顿觉五脏六腑皆被灼烧炸裂一般。他一时气攻心头,霎时吐出一口恶血。
双方主将胜负立分,且巨人一人制服高金二人,令靖楚党人不由得大怵。他们被西蜀兵攻得阵脚大乱,大有全军覆没之势。
就在巨人对地上的高金二人冷笑一番,再出拳砸向两人时,一个身影倏地飞掠过来,一掌硬生生地挡下了巨人的巨拳。
巨人一看眼前是一位胡发俱白,脸容肃穆的老者,蓦然错愕,旋即震惊。
那老者,正是蒙啸林;那巨人,正是雷乾海。
雷乾海激动道,“蒙大哥!”
蒙啸林也感慨地点了点头,“阿海,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两人放下手,蒙啸林的队伍也马上包围起来,为靖楚党人挡住了西蜀兵,并扶起了高金二人。一时双方对峙着。
“蒙大哥您这是!”巨人满脸疑惑,“您不是在嫂子底下吗?怎么跟楚匪混在了一起?”
“没错,蒙叔是在我的底下。”
其时,沙沙的声音倏地响起,祸娘从蒙啸林队伍中款款走了出来。
她笑盈盈地看着雷乾海,“阿海,还记得嫂子吗?”
“嫂子!”雷乾海看见故人,一时百感交集,竟跪在了祸娘面前。
他想起祸娘已落入风尘,更是心如刀绞,又痛叫了一声,“嫂子!”
“好了,快起来吧。”
祸娘走到雷乾海跟前,那纤纤玉臂不花丝毫力气便能让雷乾海从命站起来。
文琼这些后来居上的武将,此时都惊讶于祸娘之尊。
“放过他们吧,我会让他们马上离开蜀山。”祸娘道。
雷乾海迟疑,祸娘又招了招手,示意雷乾海弯腰。
雷乾海俯身,恭恭敬敬地将耳朵呈在祸娘面前。
“莫要忘记蒙轲说的话,事后还要回牢里,将所有功劳推给还有,你放了他们,我有一个惊喜给你。跟着蒙叔过来的,可不只是我一名女子。”
雷乾海又是一惊,心胸内的思念之情涌满全身。
“你们带他们走吧!”雷乾海大喊道,“你们就坐船从长鸣门离开蜀山!”
其他西蜀兵大惑,纷纷进言说不可。
雷乾海再猛地一跺地,声裂地震,高举兵符,众兵遂不敢出声。
祸娘回头对高金两人点点头。高金无奈之下,只能纷纷率残部离开。
雷乾海也让文琼带军兵渡河至兵营处,安置一番。
众兵皆退,闹剧作罢。
蒙啸林领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军兵,一个和祸娘一般的身高,一个却长如小孩子一般。
当看到军兵的脸容,雷乾海已经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她们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啊!
隔着冰冷的戎甲,雷乾海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泪洒校场。
作为西蜀最有权势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侍奉过他。
本来百花入眼,就已是俗气无华。
可偏偏天下间有此女子,令他如此迷恋,令他如此沉醉。
她那沙沙的声音,那一颦一笑,每一个姿态都让他有种莫名的感觉。
熟悉,亲切,温暖,安宁,还会让自己心花怒放。
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觉到她是他的,仅属于他的!
于是,他下了一个死命令:除了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准碰她。
来看戏的那一晚,他看到她跌倒的一瞬间,心头一顿,不由自主地飞身出去。
他是没有心的。就算有,那他的心也不会动了。
但一看见她,他的心却会重新跳动起来。
啊不,他不知道是不是跳动。它就像抽搐一下,雷击一般刺痛一下。
他把她抱到房间,一个专属于他们俩的房间。
房间装饰素净,茶桌镶银,帘帐俱白,一张真白虎皮毯子赫然夺目。
这房间也是令他有着同样的感觉:熟悉,亲切,温暖,安宁,心花怒放。
他顿觉身上的衣服皆是赘物,便一言不发地宽衣解带。
身后响起沙沙的声音:“无帅刚刚是有意救我?还是只想抱我进房间?”
听到此言,他的回应脱口而出:“你是坚强的女人,不用任何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