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是你去。你不是也已经熟习了鲲鹏驾驭之术了吗?”南宫羽仰望鲲鹏,感慨道,“一看到鲲鹏,就想起以前第一次坐上去的时候,那种御风而行,穿云破雾,万里河山尽收眼底的畅快之感,真是非常怀念啊。”
“既然如此,那三小姐何必······”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南宫羽眼里露出坚毅的目光,“我再也不能如青春少女一般任意为之。现在的我,不仅仅是南宫家三女,还是易家的少夫人,西蜀易家的女主人。现在夫君不在,于整个易家都托付于我,我岂能随意离开?若遇到危急之事,小巫他们该找谁来决断呢?”
南宫羽坚定地看着纨素,“所以纨素,我将我夫君和三公子的安危,以及鲲鹏都托付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带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
纨素顿觉身负重责,犹如千斤般重,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你放心,此番前去,你并不是孤独一人。”
话音未落,有仆人上前来报:“禀告少夫人,方相寺山司朔风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南宫羽转向纨素,“有朔风大人助阵,你就不用担心了吧?待会我会让朔风大人直接上鲲鹏,你在路上再跟他细述来龙去脉。”
纨素顿时信心倍增,忙抱拳道,“三小姐考虑如此周全,纨素定当鞠躬尽瘁,不辱使命!”
“好!纨素,我助你上去!禹步!”
南宫羽一下子执起纨素的手,凌空飞起,循北斗七星之位脚踏虚空,在空中飞奔至鲲鹏处。那动作飘美如舞,令在场所有觋女都目眩神摇,心向往之。
待朔风也乘上鲲鹏后,那鲲鹏便缓缓地扇动巨翼,看似迟缓却一扇十里,很快就远离蜀山,渐渐消失在云端之间。
阳光重临,翎君顿觉天色云蒸霞蔚,格外清朗。
“翎君姑娘,是留在我这里与我一同等候,还是回城呢?”南宫羽问道。
“自然是回城,回寮里。”翎君微微笑道,“我如夫人一般,不能仅凭一人所欲任意为之。翎君身上亦有责,也需顾全家众,念及他人。”
“原来如此。”
南宫羽看着翎君娇小的身子,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和责任心,更是刮目相看。
翎君拜别,南宫羽对着翎君也是盈盈一拜,遂命人送其返城。
赤松冈一战,战况愈烈。
金生水与满常斗上百回合,越发纳闷。
眼前这满常似乎有意隐藏实力,光出拳脚功夫,且虚招频频。
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当耳边响起易斐斐的喊声时,满常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翘。
他避开金生水的攻击,全身往后一退,飞快地结着手印,往地面就是一掌。一瞬之间,脚下剧震,地面倏地崩陷了下去,并猛地突起一根根尖利的土柱,一下子刺死了那峤山帮的乔老大。金生水一惊,飞身跃起,几个踏步间便来到了高锟和蒙啸林的身边,一手抓住一人连连后退,避过土柱。
只见那土柱簌簌乱突,竟在三人面前列成一道屏障如墙的柱阵。
“糟糕!祸娘在松林里!”三人大惊,纷纷跃过柱阵。只见那易斐斐正孤身面对着满常和阿婍两人,满脸惊慌,竟然没戴上面具,手印也是结得七零八乱。三人赶了过来,满常立马转身,掌立胸前,一杖跺地,大喝一声,周围霎时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如一道遮目的帘障挡住了三人。金生水忙吐唾液于掌,一手在面具上一抹坎卦,坎卦熠熠发光,金生水鼓起腮帮子一吐,吐出万倾洪水,一下子平息了风沙。高锟和蒙啸林趁势冲了出去,却发现满常已经击倒易斐斐并绑于马上,和阿婍骑马欲逃。高锟飞身奔出,大步跳起,捏起拳头追身砸向满常的胯下之马。谁知那阿婍忽然回身,灵睢剑刺出,高锟毫无躲避之意,另一手欲生抓剑锋,岂料那灵睢剑过于细长,高锟抓而无力,被一剑刺穿掌心,全身力气顿乏,瞬即倒地。
“可恶!快追!”
“蒙将军,我们追!”
金生水和蒙啸林也抓马骑上,正奔驰而去,忽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别追了!别追了!我们没时间了!蒙叔,您给我停下来!”
一听“蒙叔”二字,蒙啸林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勒马骤停。
这边金生水虽有疑惑,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喊者正是祸娘。
“可是嫂子,那易家公子被他们······”
“你们追上去,就能把易斐斐救回来吗?”祸娘指着身后,“我们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三个男人皆回头一看。峤山帮帮众们死的死,逃的逃,此时已无一活人在此;两辆囚车虽有破损,但也被峤山帮落下了;而自己带来的人马也已是疲惫不堪,恐无法再战。
“三位若是追上去了,且不论能不能救下易斐斐,这到富川城还有一段路,若出什么岔子还有谁保护这些民女?别忘了,现在我们是正儿八经地押民女到蜀州,谁都有理由对付我们!”
蒙啸林一听此言,默默地下了马。
“可是祸娘,那易公子可是我们带来的,我们岂能见死不救?!”高锟道。
“而且,若是易家追究起来,我们可是难辞其咎。”金生水道。
“哼,见死不救?难辞其咎?”祸娘冷笑道,“那好呀,你们靖楚党两位当家自己追去。我和蒙叔带领兄弟们继续我们的计划,这见死不救的恶名我祸娘认了,易家人追究起来,所有责任也是我祸娘一力承担!只不过,两位当家可别忘了,我们谋划此事的目的是什么!蒙叔,走!”
祸娘领着蒙啸林毅然决然地往回走,高金二人倒是面面相觑。
高锟猛拍了一下地面,踉踉跄跄站起来,忿忿地往回走。
金生水望向满常逃走的方向。已经听不到马蹄声,两人已经越走越远。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头纳闷起来:这易斐斐和满常何仇何怨啊,怎么就偏偏抓了他呢?他又转眼瞧向祸娘的身影,更加疑惑了。
“这祸娘不是和易斐斐一块躲在松林里的吗?”
祸娘一行人在赤松冈整顿一番后,便驱着囚车继续往富川城方向行走。
日薄西山时,车队走到了预定计划的扎营地。
迎着霞光,靠冈驻扎。霞光从头顶照到腰间,看那朗空越来越辽阔。
午时一场动乱,把囚车中的民女们都惊醒了。她们看着刀光剑影,飞沙走石,风雨变色,皆被吓得花容失色,如临绝境。无论高锟如何耐心解释,她们都不相信他们是来救她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