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那就让你看看灵睢剑的厉害!”
那阿婍眼疾手快,于连连后退间寻那刀风一空隙,便一剑掷了进去。那灵睢剑剑身如针,剑头如锥,竟能避开刀锋,直刺向高锟的胸口。高锟突感胸前有异,猛地一退步,一闪身,却仍被灵睢剑伤及喉间。就在高锟闪身,被灵睢割伤的一瞬间,阿婍飞踏而来,一手执住灵睢剑,横挥向高锟。高锟躲避不及,只得挥刀硬挡,两势相撞,两人皆被震开。
那高锟一手虎口发麻,一手摸了摸喉间的血迹,心下发凉。
仅差毫厘之间,高锟就被一剑封喉了。
阿婍冷笑一声,再飞身而来,灵睢来袭。忽然,一个身影飞快地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阿婍执剑之手,将阿婍的攻势压了下来,另一手化掌击出,阿婍一下子被震开了。
“水爷!”原来此人便是金生水。
“高当家的,这女子恐怕才是首领!你我合力击败她!”
阿婍吐出一口恶血,看见那金生水戴着一副面具,一副金靛双色全颜面具,额处有乾卦图纹和兑卦图纹,下巴处有坎卦图纹。只见他飞快地结着手印,额上的两卦纹也是熠熠发光。然后,他双手一离,掌往上作抬举状。顿时,这片山冈之地上,所有刀剑武器都倏地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中。金生水再对着阿婍一指,所有刀剑都旋即迅猛地飞向阿婍。
阿婍先是惊恐,后脸上露出笑意。眼看刀剑就要飞到阿婍面前,忽然山冈震声大作,一道土壁在阿婍面前拔地而起,挡住了刀剑。一个穿着藤黄直裰袍,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锡杖的秃顶巫覡站在了土壁上,紧紧地瞪着金生水和高锟。
“呵呵有意思,没想到区区小贼,也有巫覡者!那就陪陪我玩玩吧!”
只见那巫覡掏出一张可怖的凶佛面具戴上。那面具顶绕檀色佛珠,有着刀眉怒目,巨口大张,无齿无色。高金两人一看此面具,都赫然大惊,不禁面面相觑。
“是满常!他怎么会在这里!”高锟惊道。
“可恶!大家快退后!”金生水喊道。
“哼!全都去死吧!”
满常大喝一声,锡杖一挥,地面震动,飞沙走石,直刮向高金一众。金生水亦不甘示弱,双手合掌,举高仰天,面具下巴处的坎卦熠熠发光。那天空蓦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只一眨眼的功夫,竟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一下子将风沙压制了下去。
满常仔细打量了一番金生水的面具,冷笑道,“我记起你了。当年在庆州,我和你交过手,记得是蜀庆地区靖楚党的主将。”
“上回不能惩治你这个恶巫,眼下我便要替天行道!”
“哼,怎么我记得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只见那金生水有无数刀剑环绕,那满常擎一锡杖,两巫近身厮杀起来。还有那高锟与阿婍,乔老大和救起蒙轲折返回来的蒙啸林都捉对交战起来。
而此时,松林间还躲藏着两人隔岸观火,正是祸娘和易斐斐。
易斐斐满脸焦虑之色,“全死了全死了!祸娘姐,我们躲远点吧,万一那些巫术波及我们可是必死无疑!”
“躲远点?哼。”祸娘姐推了推易斐斐,“易公子,赶紧上去帮忙吧。”
“什,什么?我上去帮忙?”易斐斐惊慌失措,“我,我不是要保护你吗?”
“如果我们失手了,你保护我又有何意义?”祸娘瞥了一眼冈下,“你看到没有,现在是有能者在捉对厮杀,一时互相牵制,谁也占不了便宜。你现在出去就可以打破平衡,让我们取得优势。”
“可我久疏战阵,我怕,我怕打不过他们!”
“我不用你去对付那个厉害的巫覡。”祸娘指着阿婍,“你看到那个使剑的姑娘没有?你就去偷袭她,让高当家腾出手来对付其他人!你堂堂一个巫覡,所谓的天命之人,难道连一个凡人,一个女子都打不过吗?”
“我,我不知道呀!她,她看起来很厉害!”易斐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哼,真是胆小如鼠!你不去我去!”
祸娘竟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易斐斐赶紧拉着祸娘的衣襟,示意她藏好身子。
“你真的不去吗?你就不怕我把你怯战一事告诉给你的梦梁姐姐吗?”
易斐斐一怔,支支吾吾道,“可,可这是出人命的呀······”
“呵呵,倘若柳梦梁就在这里,就被人挟持了,你会去救她吗?”祸娘铮铮说道,“还口口声声说爱柳梦梁一辈子,要娶柳梦梁为妻,原来都是纸上谈兵,是他妈的废话!真不知道梦梁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懦夫!”
说罢,祸娘就要冲下去,易斐斐再赶紧拉住了她。
“祸娘姐,您刚才说,梦梁姐姐喜欢我?”
“当然!她若不喜欢你,又怎么信任你,她不信任你,又怎么会叫你来保护我!”祸娘一手攀住易斐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这一次立了大功,你在梦梁面前也算是有脸面,抬得起头不是吗?你最起码能说,你说是一代大巫,你有能力保护她一辈子,不是吗?”
这一番话终于激起易斐斐满腔热血,他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去,我去!”
只见他咽下一口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冲出松林。
祸娘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
·······
是日午时,易府上下尚不知道自家的三公子马上就要陷于危境。
用午饭时,易难和南宫羽都不由得时而抬头,看着空空落落的饭桌一边。
南宫羽瞄了瞄易难那失落的样子,便对站在一旁侍候的老管事唤道:“冯伯,您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少夫人,这不太好吧。万一三少爷回来吃饭······”
“他不会回来的。”易难叹了一口气,“您就坐下吃吧,我们两人也吃不完。纨素呢,也叫纨素过来吃吧。”
“纨素姑娘去照顾两位小少爷了。”
“好,真是辛苦她了。”
那冯伯坐下后,笑着说道,欲开解一番两位少主,“三少爷年少,是贪着外面酒楼的饭菜味重可口。等到他舌头咸了,便会想回家喝水了。”
“还真是。”南宫羽舀了一碗汤给老管事,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就吃不惯酒楼的饭菜,吃完之后口干舌燥,好像中毒了一般。”
易难苦苦笑了笑,并不回应。
三人默默地吃完饭后,冯伯便命人收拾饭桌。易难和南宫羽先行去了厢房看了看两个孩子,后自回到房间小憩。
“你今天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一进房间,南宫羽便关心道,“真是为了斐斐的事?他都到了冠礼的年纪,住在外头也无可厚非。平日他不回来,也不见你如此低落呀?”
“难为夫人担心了。”易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在南宫羽的身边,“前几天,我去卜筮间找古摩大人为斐斐占了一卦。”
“哦?是什么卦?古大人怎么说?”
“离卦,”易难眉头皱起,“变卦乃九四。”
“九四!”南宫羽吃了一惊,“这,阳刚失正,无应无承,命如朝霞,黄昏将近······古大人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