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是窃窃私语:
“他这话没有毛病,从黄老板那里来的人都说睡觉时听到狐狸声!”
“也是,被狐狸声叫起来梦游的人可不少。”
“那些伤口,恐怕真的是被火炭烧伤的,这兄弟真背呀!”
面对着众人的谅解,蒙轲继续一张痛苦脸,却冷不防撞上了美艳男子的目光。
那目光极是复杂,有朦胧之感。蒙轲看不出他是怀疑还是感叹,还是在笑?
男子身后的阿婍却气急败坏道,“好呀,你现在是把所有罪名都推在了小白的头上咯?你不去当戏子岂不是可惜了!主人,莫要管他这些胡言乱语,直接把这两个人杀了!”
蒙轲和小丁不约而同地哭了出来。
小丁哭道,“冤枉呀大人,是荆轲在说谎!是荆轲在说谎!”
蒙轲哭道,“冤枉呀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我还想着今天就回家了,可这都摊上什么事了我!”
男子没有理会小丁,只是饶有趣味地盯着蒙轲,还把脸越凑越近。
那眼神,简直就像用舌头在舔你一样。监于他是个男的,蒙轲又没有龙阳之好,心里头直觉得恶心。且男子靠得实在是太近,蒙轲的表情倏地僵住了。
“我应该不用脱下你的鞋子来看,想必脚趾头都被烧伤了吧?”男子笑道,“这样子,你还等走路吗?还能随乔老大他们回富川城吗?”
“我,我能!这是黄老板吩咐给我的事,我必须能呀!”
“说得好,这嘴巴真会说话。”男子挑了一下蒙轲的嘴巴,蒙轲又是一怔,后听见冷冷的声音,“阿婍,把那个人杀了。”
“好!”阿婍锥子剑一刺,小丁还没来得及求饶,就一命呜呼了。
“那运人这一路······”
“运人这一路,就由荆轲兄弟跟着吧。乔老大,赶紧出发吧,时候不早了。”
乔老大连连点头,赶紧喊道,“都散了都散了!三路都准备出发!”
众人各自散去,准备出发事宜。
男子扶起蒙轲,让蒙轲穿上衣服。蒙轲也赶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阿婍咬牙切齿道,“主人,此人必有蹊跷,为何不将他杀了!”
被唤为“主人”的男子正是莫辨。只见他轻捋着灵狐的雪毛,笑着道,“正是太有蹊跷,所以才要留着他。他虽不是巫覡,却懂巫力之理。他知道小白是我们的御灵,又知道御灵自有灵性智慧,可不受主人控制,所以便利用小白的习性让自己化险为夷。”
莫辨瞄了一眼小丁的尸体,“而且他为求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不但连累了别人,还能让自己行苦肉计。此等心智者,必不是在黄鑫手下混日子的小人物,也绝不是甘心被祸娘使唤的小喽啰。”
“那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让主人如此投鼠忌器?”
“那就要看他带来什么人了。”
莫辨远远地看着蒙轲,蒙轲似乎也正窥看着自己,莫辨笑着招了招手。
“那难道就这样放他一马?”阿婍心有不服,“我这张脸都被他毁了!”
莫辨忙轻轻抚摸了一下阿婍的脸,“傻瓜,就这一点伤口,很快就会好,不会留疤的。当然了,你要是想报复他,我自然也会为你出口气。”
“我当然想报复他啊!我想狠狠地弄死他!”
“那倒不必我的阿婍亲自动手。”莫辨笑道,“要报复一个男人,莫过于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了。”
这时的蒙轲,也在和小猕猴收拾着自己的包袱。
他不时留意着莫辨,看着他那耐人寻味的笑容,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那人识破他了吗?
如果识破他了,为什么不揭穿他,而且还让他如愿跟着这一路?
“荆轲大哥,你真的没事吗?”小猕猴关心道,“这运人一路走的是山路,可累人了!”
“唉,没办法呀,都得挣钱活着不是?”蒙轲拍了拍小猕猴的肩膀,“你也是,挣钱都是为了活着。千万别为了几个银子而丢了性命。你还是小孩呢,以后寻一个正经的活计过日子吧。”
小猕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似乎被别的事物吸引住。
蒙轲也顺着小猕猴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披盖着囚车的黑布被掀开一边,几个壮汉走上囚车,仿佛在找什么。忽然之间,囚车里面响起了尖利的叫声:
“你们干什么!想带我去哪里!想带我去哪里!”
蒙轲心头一顿,赫然一惊:这是二善的声音。
果然,不断挣扎着的二善被两个壮汉抬了下来。
“主人真是料事如神。这女子果然醒着,没有昏过去。”阿婍瞥了一眼蒙轲,大声说道,“也是她的福分,能被主人看上!”
蒙轲赶紧走上前,问乔老大,“乔老大,这怎么又抬下一个人?您不是和黄老板谈好人数价格了吗?”
乔老大冷笑道,“你放心,荆轲兄弟。这车子里的民女只多不少,我们拿走一个还是会多额送给黄老板。”
蒙轲苦笑道,“可您这突然间来这么一出······”
“怎么了,荆轲兄弟有意见?这女子一直都是诈晕,想必是个奸细。我们现在把她抓起来,岂不是省了黄老板许多事?荆轲兄弟,若你觉得不妥,大可不跟这一条路,我让大丁兄弟再赶过来,我们就晚点出发又如何?”
“这,这,”蒙轲无奈,只得道,“我初来乍到,一切按乔老大说的办。”
这时,两个壮汉一人押着二善的一臂,从蒙轲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她嘴里被塞上布团,一声不吱,眼睛紧紧盯着蒙轲。
那目光,是求助,是无奈,是悲愤;
更是失望。
二善从没寄望过蒙轲能救下她。
他既然拿她当赌注,就准备着随时抛弃她。
在囚车里,二善早就料想到,自己会被留在峤山帮。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么一幕瞠目结舌的场景:
面前这一片绿悠悠的湖水正柔波微荡,十余名少女或躺或坐或飘浮于水面上,各色姿态,正慵懒而缱绻地享受着暖烘烘的午间。
一个美貌如玉的男子从水中而出,向二善伸出手,柔声唤道:
“来吧,脱掉衣服,解放天性,加入我们吧。”
二善吓得一巴掌扇了过去,并赶紧转过身。
“他的名字叫小稣儿。”身边响起了雌雄难辨的声音,“小稣儿,穿上衣服,别吓坏了我们这位可爱的姑娘了。”
“是,门主。”
二善已被惊吓得不能言语,成惊弓之鸟。忽觉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又是一惊,身子一颤,赶忙推开那手臂,后退几步。
“姑娘还是转过身来吧,小稣儿已经穿上了衣服。”那雌雄难辨的声音道。
二善微微转头,眼角余光瞄了一下,看到那男子穿上了衣服,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便看到了面前的长得娇媚动人,还有妆容的男子——莫辨。
她又瞥了一眼水池边,看着这些女子。
真可怜。她们是被逼的吗?
“大人!”二善跪了下来,“也请让那些姑娘都穿上衣服吧!”
“看见姑娘的身子,你也害羞吗?莫非你不是从祸水轩来的?”
“不,不是害羞,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