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这是在表扬我么?”
“对呀,这西乞村全靠你了,小兄弟!”
说罢,陆载心急火燎地跃了出去,直奔西乞蝉的屋子。
一开门,一踏进屋子,黑暗中一个身影马上直扑向陆载。陆载贴墙一避,眼前又寒光飞掠,一根银针倏地插往自己的眼珠子。就仅毫厘之差,陆载侧过身子,顺势抓住那人手臂猛地往后一拉,再转过身子急忙退步。谁知脚往后一踏,陆载耳边突生杀风,紧迫间立马仰面背倒,几根血淋淋的银针划脸而过,一血珠还滴在自己的鼻头上。
“西乞麸,停手!”
“西乞麸停手!”
黑暗中响起西乞麸的学舌之声,可话音未落,陆载身前又有黑影扑来,身后也有杀气顿至。陆载旋身跳起,欲闪过身前黑影;空中展臂抡拳,直击向身后之人。只见那人不挡不避,迎面挨了一拳,但另一手却指捏银针,趁势反手轻轻刺入陆载的手腕上。那刻有如被闪雷劈中一般,陆载猛扼住手腕,趔趔趄趄,痛得大叫,最后双膝跪倒在地上,仰面朝天,眼布血丝,面露青筋,全身痉挛。
西乞麸并不停歇,指间射出五枚银针,纷纷刺插在陆载的额头上,陆载痛叫数声;西乞麸又扑向陆载,两手各持一枚银针,猛插在陆载两侧太阳穴;陆载惨叫一声,昏晕过去。
“很好!我就知道这小子大伤未愈!受了西乞无冥三掌,岂能安然无事?赶紧对他施傀儡咒,施傀儡咒!”
这时,屋内火光亮起。刚刚那个黑影,正是西乞一恪。
西乞麸痴痴地看着西乞一恪,西乞一恪看着那丑陋模样,心中不觉生厌。
“我说施傀儡咒!傀儡咒!哼,罢,你撑开他的眼睛,让我来!”
西乞麸四指撑开陆载两边眼皮,西乞一恪紧盯着陆载那深邃幽黑的眼珠子,慢慢吟道:“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胄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精秉太阳,气秉太阴,行日月之谶。陆载一人,魂成傀,魄成儡,吾成其主。心随吾意,行由吾定,不可反逆!”
“贴符!”西乞一恪瞪了西乞麸一眼,西乞麸赶忙拿起一张符咒,贴在陆载额头上。
西乞一恪又念道,“汝主在前,敕令如下:速速离开西域,永不归来!速速离开西域,永不归来!”
念毕,西乞麸放开手,陆载眼睛合上。
等了半刻,陆载毫无反应,仍是昏迷。
西乞一恪咒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汝主在前,敕令如下,速速离开西域,永不归来。”陆载忽然睁开眼睛,明目注视着西乞一恪,“看来西乞先生真的很讨厌我,这种时候还对我下逐客令。”
西乞一恪大惊,西乞麸马上银针刺下,陆载巫力一发,震退二人,也逼出手腕和头上的银针。
他扶住自己的头,有点踉踉跄跄。
他拿下额上的符咒,笑着道。道,“没想到西乞先生还会南宫家的傀儡咒,只是以祝由符咒之术相辅,此点倒和南宫家不同。现在看来,效果也不太好。”
“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
“那是因为,每一位除咒师一出生就会被下咒,我也不例外!”
话音未落,正见到陆载飞身跃起;话音刚落,便来到了西乞麸的身边。
只见他也是指捏银针,一针插在西乞麸后脑出,西乞麸立马晕倒。
“虽然我不及西乞先生和无冥大人,但好歹我也是一个医巫。”
西乞一恪口吐唾沫,唾沫成珠,直射向陆载。陆载轻轻一扬手,便在自己和西乞麸的周围建起了一道结界。
他不顾西乞一恪,慢悠悠地蹲下来,扶起西乞麸,让其靠墙躺好。
“你,你想干什么!”
“西乞先生,你可知道在塔桑森林,西乞麸可是对孤鸰出手相助。”
“那又如何?这小子疯疯癫癫,我不在他身边,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西乞一恪还没说完,陆载冲破结界,一手扼住西乞一恪的脖子。
“是吗?西乞麸可是依照你的命令,跟踪孤鸰趁机暗杀他。但是后来又为什么会救孤鸰?”此刻陆载心愤难平,“我观察了西乞麸许久,他分明不是因为热病而变成痴儿,他是因为你!是你对自己的儿子下咒,他才变得疯疯癫癫的!”
西乞一恪的眼珠子渐渐变小,在火光中发出精光,盯着陆载。
“那······那你······杀了我罢!不服气,就杀了我!杀了我!”
此时此刻,陆载真想一手把西乞一恪捏死。
但,他不能这么做。
除咒师绝不取人性命。
他放下了手。
“不错,不错,西乞麸是我不断对他下咒,才让他变得疯的。但你们不也是一样吗?若除咒师的后裔一出生就要被施咒,那你族之为,和我有何区别呢?”
“我们不一样,我们使命在身······”
“哈哈,使命?你跟我说使命?你除咒师有使命,我们西乞家就没有使命了么?”西乞一恪转了转无臂的身体,袖子一甩一甩的,模样有点滑稽,“作为一个巫觋,没有了双手便如同没有了一切!我只能习卜咒术,我只能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傀儡,去履现西乞家复兴的使命!”
“唉,西乞先生,你若真想西乞家复兴,你便不应生出如此诸多事端。我相信孤鸰之后,西乞家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