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勋好悬没被逗乐了。
这个女村妇女还挺敢想,他儿子要真是那个丧尸凶手,那就是最雷人的真相了。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杀死6个成年人,还得是先囚禁再杀害,还要把他们的内脏做熟了。这么大的小孩连饭都不会做呢。
毫无疑问,凶手至少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杜志勋还想顺便了解一下蔡凤琴这个人,看看她家遇袭究竟是偶然作案,还是和什么人有恩怨,便问:“你跟蔡凤琴关系怎么样,平时有走动吗?”
张桂兰脸色忽然变了变,“我跟她……跟她不怎么来往,对她不太了解。”
这个女人显然不太擅长说谎,她一慌乱,杜志勋就看出来了。心想,莫非这个女人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没说?
他打量着张桂兰。张桂兰让他瞧得越发心慌意乱,忽然大声说:“哎呀,我丈夫来了,民警同志,我得赶紧回家做饭去了。”
杜志勋扭头看了一眼,果然院门口走过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
一看见这个男人,杜志勋就是一怔。
这个男人有个十分显著的特点。
有一条巨大的伤疤,从左眉毛下面横贯到右嘴角,几乎是把这个男人的脸一分为二。
看着十分狰狞。
一道闪光划过杜志勋脑海——
严果在催眠时与丁潜的对话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人,他的样子好吓人……”
“怎么吓人?”
“他的脸……他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
“很吓人……他跟老师大声争吵……我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
……
杜志勋朝那个男人招招手,装出一副很和气的笑容。不注意的话,还真看不出他笑容里藏着几分狡猾。
那个疤脸男人正站在院门口冷冰冰往院里张望。
看见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盯着自己老婆看,他心里很不得劲儿。外表有残缺的人都会特殊敏感。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发现这个人居然朝自己招手,还一脸的讨好,看着挺软蛋的。
疤脸男心里有了底,马上改变了注意,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杜志勋面前,满脸凶相的朝他怒吼:“你在对我老婆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呀,我想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杜志勋心平气和的解释。
“狗屁,你色迷迷的盯着我老婆瞅老半天了,别以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还想抵赖!”疤脸男一把揪住杜志勋的衣襟,挥舞起拳头。就这个软蛋肯定不敢还手。
可把张桂兰吓坏了,急忙拦住丈夫,“老安,你可不能打他,他是丨警丨察。”
“我管他是谁,我打的就是警……”疤脸男的拳头忽然停在半空,没敢往下落,色厉内荏的问,“你丨警丨察有什么了不起的,丨警丨察就能调戏我老婆?你……你真是丨警丨察?”
“你叫什么名字?”杜志勋问疤脸男。
“安强。”
“你认识蔡凤琴吗?”
“我……”
安强犹豫了一下,还没等说,他老婆张桂兰抢先道:“我丈夫不认识蔡凤琴,他跟她从来都没有来往。”
“是吗?”杜志勋打量打量安强,安强刚才那一脸蛮横早就不见了,陪上一幅谄笑。这种欺软怕硬的人看着就让人恶心。
“你们两家相距也不算太远,你们不可能从来没有走动吧,难道见面了都不说说话?”
“那个老女人特矫情,还特事儿,谁愿意搭理她!”安强不屑一顾的喷喷鼻子。
“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你怎么知道她矫情?”
安强有点儿结巴,“我……我跟她不太熟,就跟不认识差不多……”
杜志勋犀利的目光让安强倍感压力,他神情里闪过一丝恐惧,没有逃过杜志勋的眼睛。
“安强,既然你不认识她,那上周你来蔡凤琴家做什么?”
安强毫无防备,被杜志勋冷不防给问懵了,脑门簌簌的开始冒汗了。
杜志勋心里一阵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不但认识蔡凤琴,还来过她家。
他刚才见这个男人和他老婆遮遮掩掩,猜到其中肯定有鬼,索性唬唬他,果不其然上套了,索性就唬到底,“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情况,安强,说吧,你上周来蔡凤琴家到干了什么?”
“我……”
安强眼珠子一转,突然拔腿就跑。
但杜志勋也不是吃素的,看他表情异动就知道他要耍诈。安强刚跑到院门口就被他撵上了。
杜志勋劈手抓住他背心,安强仗着自己体格壮,回身给了杜志勋一拳,拳头直奔他面门砸过来,这一拳又快又狠,一看架势就是总打架。对付这种老流氓,一般丨警丨察还真未必能制住他。
杜志勋不慌不忙,抬手一格,架开来拳,另只手灌足力气,一拳抡在安强下巴上,把他一百五六十斤的块头一拳就给放躺下了。
安强这个不好惹的流氓今天碰上硬茬了。杜志勋是自由搏击的高手,打过专业级别比赛,收拾这种流氓自是不在话下。
……
……
特案一组到达现场一个小时后,平江市刑警队得到消息火速赶到,物证人员在柳菲的指挥下,对现场展开了全面搜查,最大的收获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五枚脚印。
……
……
平江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我们现在怀疑你曾经潜入蔡凤琴家,谋杀了在她家聚会的六个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杜志勋声色俱厉的喝问安强。
此时的安强已经被戴上手铐,心有不甘的坐在椅子上。
“我没有杀人,你们丨警丨察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安强扯着脖子跟杜志勋对着干,摆出一副顽抗到底的架势。
杜志勋倒没发脾气,微微冷笑道:“如果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撒谎说你不认识蔡凤琴?为什么我亮出身份之后你要逃跑?”
“我……我当时就是紧张……”
“心里没鬼你紧张什么?”
“我看到丨警丨察就紧张。”
“哼,狡辩,我看你不是紧张,你是做贼心虚,你早就知道蔡凤琴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安强打了个寒噤,低下头避开杜志勋直视的目光。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逃避得了吗?我刚刚调查过你的底细……你是一个累犯,年前你因为盗窃被判了2年,刑满释放不久又因伤害罪被判了2年,之后你又因为入室盗窃加轻伤害被判了5年,前年年初你才被放出来。你这些年基本上都呆在监狱了,我很清楚像你这样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杜志勋离开座位,走到安强近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法律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但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它根本不能束缚住你内心的阴暗yu望,任何一丁点儿的刺激都能让你铤而走险。你根本不在乎判刑,对你来说想方设法逃脱法律上的制裁,反而更刺激……”
“可是我……我……我没杀过人。”安强感觉杜志勋的手有无形的压力,让他心口狂跳不止。
“是,你之前是没杀过人,但你已经游离在边缘了,而且我们知道你还有吸丨毒丨史。也许你的初衷并不想杀人,但案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也许你原本只是想打劫,但是却什么也没抢到,又或者,那六个人里有人反抗了,你当天又恰好吸了毒,稍微有一点儿刺激都可能让你失控,发狂。你把这些年在监狱里的怨气统统发泄在那六个无辜人的身上。不得不说,你在监狱里学会了很高明的犯罪技巧,你能一口气杀掉六个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想要迷惑我们丨警丨察。不过,你有一个疏忽,一个致命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