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试探了,没用,我是个纯新人,纯得不能再纯的那种。”我一改之前小心谨慎,低调做人的风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只是脑子比你稍微好一点而已,这又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看着精英男一口气没喘上来的样子,我就莫名想笑。
表面聪明,顾名思义,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很精明,智商很高,实际上只是因为他的逼装得好,才让他看起来很厉害。
连我都被他给蒙蔽了。
“是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精英男很快调整好状态,又成了一开始那副很友善的样子,“你一个新人,车厢就在你面前脱节,你居然面不改色,别告诉我你也见惯了这种场面。”
不知道为什么,精英男给了我一种,他要揭开我真面目的错觉。
搞得我好像是个阴谋家一样,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阴谋,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
说实话,我要是有这种本事,早他妈的去当反派大-boss了,去毁灭世界不好吗?整天怂了吧唧的多憋屈。
“我不明白你的想法,”我在心里骂了精英男一百次,表面上还是一片和睦,说话也很客气,“按照你的说法,我就一定要害怕才对吗?”
精英男还想说什么,社会大哥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一直纠结新人不新人的,就算他不是新人,有影响吗?别忘了,我们都是同一个目的,你也不用再拿什么隐藏任务来说事儿了,同样的话第一次管用,第二次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没想到社会大哥一针见血,连精英男甩给老头的大锅都说了出来,精英男面色变了变,到底没再找我的麻烦。
不过这样的话,我和精英男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好在他只是表面聪明,要真的是个厉害人物,我也不敢去招惹他。
社会大哥这次又开始怼精英男,看起来好像是在帮我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警告精英男:你耍的那些小聪明老子都看在眼里,最好收敛着点。
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大智若愚,什么叫做大愚若智。
社会大哥和精英男,生动形象地现身说法,为我举出了实例。
纠结我到底是不是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精英男此举只是想让我受到排挤,万一老头死了之后,游客愉悦值还是没有达到一百,那肯定要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说到底,精英男所做的,只是为到时候搞我打下基础,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对此,我升不出什么感想来,目前车厢脱落的状况,无疑是想增加难度,最明显的,就是对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车厢一节接着一节脱落,到最后只剩下车头,如果那时候游客愉悦值还没有达到一百,车头里面绝对有我们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车头肯定没有车厢空间大,也没有这么多座位可以用来进行绕柱走,要是在那里出现个鬼,瞬移都没有用。
那可就真正成了赌运气了,运气好的话,鬼随便杀一个两个人,游客愉悦值达到一百,剩下的就可以离开……等等,离开?
到时候就没有办法离开了吧。
每个车厢上面细长的显示屏的正下方,有着离开这里的按钮,车头应该不会有这种东西吧。
就算有,那也只有一个,我不知道一个按钮是不是可以所有人按,但据我猜测,大概率是不行的,不然也不用多此一举每个车厢都搞这么一个按钮。
所以目前最好的状况就是把老头搞死,游客愉悦值达到一百,列车车厢还剩下四节以上,我们四个都能出去。
时间拖得越久,情形就越是不利。
从与精英男说完话开始,我在心里就一直读着秒,根据我的观察,手机这东西应该是带不进来的,也没有人带手表之类可以看时间的东西。
我的读秒虽然不准,但也能判断出一个数字来,现在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时间,而是一个概念……我也说不太明白,总之我的读秒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在我默数到第三百五十二秒的时候,那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因为我们离得很近,所以听得异常清晰。
大概有二十来秒吧,我们面前的这一节车厢,就开始剧烈松动,很快就脱离了出去。
我们在车厢开始松动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所以受到火车开动而刮起狂风的影响,也没有那么严重。
“所以是多长时间,你们谁有计算?”杀马特问道。
从我与精英男说话之后,是五分多种,之前肯定也有五分钟了,要我看应该不止十分钟。
“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吧。”这种事情要打出提前量来比较好,所以我报了十分钟这个整数。
虽说不精确,但也有了一个具体的估计,精英男这次居然没说什么我们怎么能相信你这种空口白话之类的,估计是被社会大哥给怼老实了。
不,这种内心阴暗的人,他的心里,一定还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我不能有丝毫松懈。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鬼的时候,我起码还有着一搏之力,可是如果有人想阴我,甚至煽动另外的人来群殴我,那我这个战五渣,注定难逃扑街的下场。
所以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啊。
“我们应该数数一共有多少车厢。”社会大哥特有的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于是我们开始往车头方向走去,经过我们所在的那节车厢,老头还坐在位置上,他还发出痛苦的哼哼声,嗓子都喊得嘶哑了,头上脸上冷汗直冒,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下一节车厢过道上放着郝萌的尸体,在行走的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空气中,杀马特因为畏惧这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而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火车过道很窄,在经过郝萌尸体旁边时,我们尽量注意着别踩到她的衣服,也别踩到后来流在地面上的,还没有被吃干净的脑浆。
杀马特走在我前面,他颤颤巍巍地迈过尸体的胳膊,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发抖。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一脚踩在郝萌脑袋边上那一滩红白相间还没凝固的东西上面,身子一歪,失去平衡,吧唧一声摔在尸体上面。
“啊啊啊啊!我靠!”杀马特简直要疯了,站都站不起来,连滚带爬地滚出老远。
“你他娘的鬼叫什么东西,吓了老子一跳!”社会大哥恶声恶气地说道。
精英男也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不过很快掩饰了下去,关切地把杀马特从地上搀起来:“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站起来,杀马特惊魂未定,全身的力量都靠精英男支撑着,精英男看起来也不是个力气大的,被杀马特这么一搞,只能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靠在旁边的座位上面分担了一些压力。
“靠,时间都这么紧迫了,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东西呢?”社会大哥那张凶神恶煞,一眼看上去好像都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要不我们先走,你自己在这里坐着歇着,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