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厨房,我和钟平轮着守着两天,才发现,那里的食物是每天凌晨五点固定送来的,送货的那人是那天提水中的一个人,而这些东西都是从白事坊拿来的!”
“所以,我敢保证,这里通往外面的路就在白事坊那里!”星河忽然说出这句话。
这个消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手轻微动起来,我有一种强烈地想要起床问个究竟的冲动。
一双手轻轻地抚着我的手:“一尤,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寡不敌众,等钟平再休息两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我想点头,可是一滴眼泪很快滚落了出来,瞬间滑入了凌乱的发丝里,留下湿湿的一行。
“而且,那陈斌,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而且,我总感觉,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清楚得很,那李叔……不知道有什么秘密。”星河小声地说。
是啊,这宅子里的这群活死人究竟从何而来?那个和胭脂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妇人,真的只是凑巧吗?我忽然想起了盐井坊的那种画册,上面有秦家的旧照片,可惜的是,当时我粗粗瞄了几眼,并没有仔细看清楚。
我暗自懊恼起来,还有秦家的那些尸骨,去了哪里?而这一群活死人会是秦家的人吗?
我想想就觉得头痛欲裂,本来就迷糊的脑袋更加沉重了!
“一尤,你先睡一觉吧,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不要想那么多……”
星河的话飘飘忽忽地传入我的耳朵,接下来,我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此后的两天,我一直在半梦半醒中度过,这场疫病就像剥了我一层皮似的,半天都恢复不了元气。身体以极慢的速度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我现在可以不喘气地说完一小段话了,至少,我可以下床扶着走上两步,至少,不用再喝那劳什子的补血汤了……
估计,再过几天,我应该会更好一些了,我摸了摸自己变得尖尖的下巴,无奈极了:“这次我可是真的减肥了,我感觉自己都要变锥子脸了!”
正在叠被子的钟梅回头冲我笑笑:“成锥子才好呢,看谁不顺眼就拿下巴戳死他!”
“噗,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感觉我快成了蛇精病了?”我走到窗台,喘了口气。
钟梅拍了拍被子:“姐,你还是那么好看。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我微微笑下。
她抿抿嘴:“你内心坚定,胆子也大,感觉你虽然什么都不要,但是什么都有了。”
我呼了一口气,慢慢往回挪:“其实什么也没有,工作、男朋友、钱通通没有,生活还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男朋友?星河不是你男朋友吗?”她冲我眨眨眼睛。
我心里暗自笑笑,我压根就没考虑过星河的事,大概还没有走出祁然给我的阴影吧,虽然逃避去想这件事,那它却始终在我心底,挥之不去。偶尔一想起,整个心脏都是揪起来的。
我冲她摇摇头:“不是的,就是普通朋友。”
她正准备说什么,门忽然开了……
进来的是钟平,他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过来,这几天他的情况好多了,所以也把做饭的活包揽了下来,但是我估计是嫌星河和钟梅的厨艺实在是太烂了吧……
“哥,你别太累着了。我正说下去接你呐。”钟梅急忙接过他手里的锅碗。
钟平甩了甩胳膊:“我没事,我感觉我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不打架就行……咦,星河还没回来吗?”
钟梅纳闷地说:“他不是跟你一块儿下去的吧?”
钟平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啊,刚到楼下,他就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吗?”
这天,我们等了好久,星河才回来,他告诉了我们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我们吃完晚饭一个小时以后,门被砰了一声推开了,门口上着满身泥土和污垢的星河。
“你怎么这种样子?”钟平站起来,把他站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钟梅走过来:“星河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下去给你热一下吧。”
星河充耳未闻,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半天都不说话。
坐在床头的我推了推他:“星河,发生什么事了?”
他忽然抬起头,一一看过我们三人,轻声说道:“出事了!陈斌他……死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死了?怎么会死的?”
钟平两兄妹也围坐上来,我们心里满满的疑惑,同时把目光投向星河。
星河满脸的后怕,缓缓说起了傍晚时分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和钟平一起下楼,独自到宅子外面点了一支烟,刚刚点燃,就看见陈斌拿着电筒下了楼,于是星河躲了起来,想要看他这大白天要干嘛。
陈斌径直往街上走去,星河便偷偷跟踪了他,直到看到他走进白事坊旁边那一个院子才明白了他的动机,这是最后一个没有挖掘的院子了……
陈斌对着地图比了比方位,对准院子一角就挖了起来,这一挖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地上出现一个可容一人大小的深坑才罢休!星河躲在院子黑暗的角落偷看了许久,这个深坑好像和其它院子没有区别,除了黄土还是黄土,可惜站得太远,里面具体也看不清楚。
星河正纳闷之余,陈斌砰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铁锹,怒气冲冲地出来了!星河趁此机会溜了进去,打量着这个刚刚挖掘的大洞,干燥的泥土坑里一股土腥味扑鼻而来,除此之外,这里无别它物。
他刚刚在坑边站了一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个人,他迅速爬出低矮的围墙,蹲在后面躲了起来。
进来的人除了陈斌,还有白事坊里那个李叔,陈斌揪着李叔的胳膊把他拽到坑边,冲着他大声骂了起来:“你费了那么多心机把我们骗了过来,就是挖黄泥巴坑玩是吧?”
“你有按我地图上的方位挖吗?”李叔咳了两声,紧锁着眉头,盯着陈斌。
陈斌呸地一声吐了口痰:“老子没日没夜地,就这么一条街道,所有的院子都挖完了,有狗屁的宝藏啊!”
李叔看了一眼那个深坑:“这里肯定是有宝藏的,秦家当年可是富可敌国,而这里是秦家最后的根基了……”
“尼玛!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从我第一次去秦家,你就说这些,老子怀疑你就是把我一步一步引到这里来的!”陈斌一步步走进李叔,直到把他逼入墙角。
陈斌足足比李叔高了一个头,身体也结实很多,看起来李叔是没有半点胜算的,星河把这一切全都收入了眼底。
李叔轻蔑地一笑,眼角上面的胡子微微颤动起来:“就算是,你又如何?你现在出去也不过是个通辑犯,留在这儿给秦家埋葬不是更好吗?”
陈斌的脸色由红转白,他满脸的愤怒地震惊:“你费尽心思救我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秦家的宝藏?你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对不对?你装作毫不知情,让我一步一步找到地图,来这个地方的目的何在?”
“哈哈哈!”李叔仰面大笑三声:“我当然知道了,从我的祖辈到我,世世代代都是秦家的家奴,如若不是我们守着这地坑里的秦家老小,他们早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