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怡眉头紧皱点了点头,“可能是梦游出门摔跤了,我总觉得后背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说着她突然掀开后背的衣服,眼前白花花一片,青色的脚印格外突出,好在我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确实是摔着了一小块。”
42码的一小块……
我心里略有些愧疚,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黑影的事情告诉她,余光突然瞥见她后脖颈处有一块熟悉的奇怪纹路。
“等一下。”我脸色突变伸手按了上去,“这是你的胎记吗?”
“不是吧,我没有胎记,也没有纹过身,我脖子上有东西吗?”她神情有些紧张。
我没敢告诉她这纹路和黑影记忆中一模一样,只说我对地下室的事情有了新思路,催她换了衣服带她一起去找洪波道长。
到了洪波的住处,我才发现这次的事情要比想象中棘手的多。
洪波一周前就离开了,给我留了张纸条,他早就算到我会来找他,可他没法帮我,具体原因他没细说,纸条上除了提醒我这次格外危险,还留了一个联系方式,那人叫罗红。
“罗红?”张馨怡若有所思拿过纸条,“我认识她,她是我们医学院的前副主任,上个月刚退休,我以前上过她的课,记得她的号码。”
她自告奋勇要帮我联系人,哪知道电话那头传来噩耗,三天前罗红失足落水,葬礼就在今天。
张馨怡慌的手机都拿不稳了,“罗红老师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们去参加葬礼。”我相信洪波不会留下无用的线索,如今罗红的尸体还在,只要能想办法近距离接触,大不了费点力气问灵,总能问出点东西。
有张馨怡的学生身份,我和她顺利混进葬礼,按照之前的安排,她去打听罗红死前几天有无特殊事件发生,我趁机接近棺木问灵。
一路畅通无阻,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踏进葬礼现场的第一步开始,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如影随形。可惜我几次探察,都没有发现有脏东西跟着。
会场里满是黑衣黑裙低着头的人,气氛悲戚肃穆,寂然无声,偶尔有人哭上几声也并不突兀。
终于来到灵堂内侧罗红的棺木处,我避过她家人偷摸来到棺木后方,双手按在棺木上闭眼凝神,口中默念咒语。
棺材里的景象逐渐在我眼前清晰,罗红看上去40岁左右,一身黑衣安详躺着,除了皮肤青白,其他方面与活人无异。诡异的是她手腕脚腕和脖颈处都有奇异的黑色纹路,与张馨怡身上的分毫不差。
我心中一紧,传音问她,“你是失足落水死的吗?”
“不是,有人害我。”她语气愤然,“我替他做了那么多,没想到最后死在他手里。”
我赶忙追问,“他是谁?”
罗红摇了摇头闭嘴不言,像是打定了主意,就算做鬼都要替那人保守秘密。
我知道时间宝贵,只能换个问题问她,“你身上的纹路是什么意思?”
罗红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这是诅咒,是惩罚,是我应得的。”
提到纹路,她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后续无论我再问什么,她都只是重复那一句话。
直到我提到地下室的尸体,她突然诡异的笑了笑,“那是个好地方,你也应该多去几次,去多了总会知道的,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没好气的道,“那种好地方,鬼才愿意多去几次,您可要抓紧机会。”
问出来的都是废话,我心中有气转头就要走,罗红却叫住我,嘴唇微动像是还有话要说。
没等我听清,问灵突然被打断,我眼前发晕,回过神来才发现灵堂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会儿都死死盯着我,张馨怡惊恐万分躲在我身后。
一个身穿白色孝衣的干瘦男人怒不可遏冲过来揪住我衣领,拉着我远离棺材,低吼道,“人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她,你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满脸歉意解释道,“抱歉,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是罗老师以前的学生,听闻噩耗赶来祭奠,刚才我女朋友把戒指丢了,我们才在这边找,实在不好意思。”
那男人将信将疑放开我,我有心再问一次灵,却也知道今天这场合基本没可能了,拉着张馨怡就要溜之大吉。
张馨怡边走边小声告诉我她什么都没打听到,并且疑惑万分的表示,今天在场的人里,那些自称是罗红学生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临出门前那种如影随形的怪异感再次出现,我侧身回头,发现所有人都还在盯着我。
目光无意中瞥过地面,那些缓缓蠕动的影子紧贴在每个人脚下,蠢蠢欲动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
我惊恐万分准备拉着张馨怡跑,抬头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怪异的笑容,可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铤而走险再进去一趟,张馨怡拉着我的手突然一紧,拽着我就开始跑。
跑开很远之后她才声音颤抖着告诉我,刚才那一刻她突然看见整个会场大雾弥漫,雾里游荡着很多影子,没有一个是人形。
大雾?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我盯着她若有所思,她以为我在怀疑她,慌忙拉着我胳膊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就是刚刚我们站在门外的那会儿,那个画面突然出现的。”
熟悉的疼痛感传来,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怀疑你,可你这次要是再掐坏我一块肉,我就真的要消极怠工回去休息了。”
张馨怡不好意思的撒开我的手,仔细观察着我的神情,随后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其实我刚刚还有别的发现。”
她看了看四周,“刚才罗老师的丈夫撕扯你的时候,我看到他衣服下摆卷起来,腰上也有你说的黑色纹路。”
我神色一凛,示意她接着说。
她咽了下口水,“不只是他,我去打听罗老师去世前几天的事情,发现今天到场的人里,好几个身上都有黑色纹路,这还只是我看到的。”
“你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有异常吗?”我追问道。
她努力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奇怪,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没给出确切的答案。”
“我问一个男生知不知道罗老师去世前去过哪里?他说应该是吧,我以为他没听清我说话,又问了一遍,他又说那就对了。”
她皱着眉头说,“这样的话我也问别人了,得到的竟然是相同的答案,我当时有点不高兴,觉得他们在戏弄我,就没再接着问了。”
麻木的表情,固定的回答,再加上最后一眼看到的那些蠕动在他们脚下的黑影。
结合这些特点,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只需要最后的验证。
我当机立断下决定,“走,我们去学校。”
提到那里,张馨怡有些害怕,“宋十八,我能不能不去呀,那个地方太吓人了。”
我刚想说那你就回家吧,她又改变主意了,苦着一张脸说,“算了,我还是跟你去吧,我现在一闭眼睛就能看到地下室的场景,这件事一天解决不了,我都没办法好好睡觉。”
去往学校的路上,她给两个室友打电话询问学校的情况,顺便夸大事实把地下室的经历讲的跟生化危机一样精彩恐怖,成功的吓住了两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