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悬空寺敢拿我们兄弟如何,老子就杀破这悬空寺离开,问题是黄养鬼那边被打草惊蛇,再找到她的踪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瞎眼老头说那就尽量不要被人抓到……
他的话儿还没有说完,这时门口处突然就多了一个身影来,我抬头望去,却见到洞口那儿居然又出现了一个老和尚。
那和尚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看那模样,却是个厉害角色
闭关二十年、潜修隐居的黄河大师出关了,作为上一任的传功长老,黄河大师在悬空寺的地位之高,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比拟的,而他出关所带来的震动,也是十分的巨大。
按理说这本来是一件喜事,毕竟悬空寺的顶尖高手又多了一名,在江湖上的名望必然也会大大提高。
然而黄河大师出关的原因,却是发人深思。
他出关之后,与主持寺内事务的法江大师会晤,双方一言不合,大发雷霆。吵得半个悬空寺都听见了去。
最终黄河大师企图以力压人,方才发现这位当年名不见经传的小沙弥,居然已经成长得能够与他并肩而立了。
即便黄河大师苦修了二十年时间,在那法江的面前,居然并不能占得上风,双方虽然并没有大打出手,但稍微地试探之后,黄河大师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修行真的需要天分和根骨,并不是年纪越大越厉害。
从修行上面来说,这位法江大师,当真是位天才,只可惜他的执政思路与会能方丈一脉相承,总是将这些长老当做是阻碍悬空寺发展的石头,恨不得将其踢掉。
黄河大师无功而返,灰溜溜地又返回了离风洞来。
他回来之后,躺在石榻之上。睡了半天,到了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坐直身子来,哈哈大笑。
我们以为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慌忙劝他想开一点,别在意一时的胜负和得失。然而黄河大师笑过之后,却告诉我们,说法江此子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但今日相较,却觉得此人不但修为高深,而且心性坚韧,只怕悬空寺能够在他手中,能够得到振兴。
相比起这个,他个人的一时荣辱,反倒是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不由得发愣,想着这黄河大师跟那法江较量一番之后,居然惺惺相惜起来,这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我甚至担心他会不会出卖我们,将我们的行踪告知于法江。
黄河大师告诉我们,说这个不会,这点儿是非轻重,他还是能够把握的,不过也提醒了他,说将黄养鬼等人前来悬空寺盗取那黑舍利儿的消息跟他提起,让他小心防范。
其实这事儿与其偷偷摸摸地办,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主事者。
毕竟会空禅师等人能够调动的力量,到底还是不如悬空寺此刻的主持者,而只要法江这边保持警惕的话,那帮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能够得手的。
听到这话儿,瞎眼老头固然是欢欣鼓舞,然而我和老鬼却是对面相叹。
“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般豪迈激烈的话语说出来,让人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贯彻了整个悬空寺的钟声响了起来,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下意识地望向了黄河大师去。
这位之前还在称赞法江的道德高僧此刻也是一脸懵逼状态,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我们潜入悬空寺,就变成了这么大的罪过?
黄河大师的心中还在怀疑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法江口中所说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法江此种行为倒也是可以解释的,然而如果是假的,那么他这般打了鸡血一般的慷慨激昂,又是为了哪般?
而这个时候,老鬼却突然明白了。
他偏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黄养鬼联系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法江。”
啊?
老鬼一说,我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对方能够知道我的头上顶着一个亿的花红,还断然否认没有人在打黑舍利的主意,从这一点上来看,就已经十分蹊跷了。
然后他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召集了全寺之力,并且在此时,召集全寺的僧人过来这里擒拿我们,悬空寺的保卫部门茗菁阁也几乎全部出动,如果说是用来对付我们,这简直就是牛刀杀鸡,但如果说是声东击西,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事情就变得可以理解多了。
反正他最终只要将全部的责任往我们这边推来,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何乐而不为。
阴险……
我和老鬼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动机,然而黄河大师和瞎眼老头却当局者迷,被法江极具煽动力的话语给迷惑了,一时间却是有些不知如何选择。
怎么办?
这个问题浮现在我们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随着法江带人冲入其中,突然间老鬼举起了双手来。
他高声喊道:“我投降!”
他居然选择了最不应该的方式,而随着他放弃抵抗,我也高举起了双手来,高声说道:“我也投降!”
以退为进。
悬空寺说到底,也是一个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佛门重地,不管法江这人到底什么情况,我相信大部分僧人应该都是有着自己的判断力在。
此刻其实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我不清楚被会空禅师委托看守几处要点的人员是否也离开了,不过在寺内大部分人员朝着千窟壁这边集合的当下,应该也正是黄养鬼出动的时间。
我们筹谋了那么久,不能够让他得逞。
就在一片惊疑声中,我和老鬼的束手就擒让所有人都为之意外,已经有人做好了战斗准备,就连黄河大师和瞎眼老头都面临着人生抉择,然而我们却坦荡地投降了。
这事儿实在是让人错愕,法江也是愣了半天,然后厉声说道:“跪下。”
我束手就擒没意见,但这句话确实惹恼了我。
我傲然而立,淡然说道:“我这双膝盖,跪祖宗跪父母,跪师长,除此之外,不跪任何人,你也不例外。”
法江的脸色阴沉,手一挥,喊道:“把他们给捆了。”
说话间,从洞外冲出一对穿着黑衣僧袍的和尚来,个个膀大腰圆,冲到我们的跟前来,将我们的双手反扣,然后用一种极为极为坚韧的绳索将我们给捆住了去。
瞧见这绳索,黄河大师忍不住说道:“捆仙索,有必要么”
法江说道:“这些都是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的狂徒,不用这能够限制对方修为的捆仙索,要是给他们挣脱了去。那又该如何办”
说罢,他指着瞎眼老头说道:“来人,将这妖怪也给绑了。”
立刻有人一把将瞎眼老头儿推到,然后一拥而上,将他给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结果。黄河大师满怀屈辱地说道:“是不是准备将我也给一起绑了呢”
法江这回倒是规矩,拱手说道:“弟子不敢,不过有请师叔祖上那千窟壁的大殿,听一听公审,看看这帮家伙的嘴脸”
说罢,他手一挥,喝道:“带走。”
他率先走出了离风洞,而其余人则将被捆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都动弹不得的我们给抬出了洞穴,我望着远处有些发呆的黄河大师,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