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知道这里是尼姑庵?寺内都是女人?你们还要借宿一夜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我闻声蹙眉望着此人心下烦躁,望着女人身上莫名染上一股子不耐烦。
“师父难道以为佛祖会认为你让数十人流落在外为豺狼虎豹所食就是功德?既是修行之人,那必然是慈悲之心在前,戒律清规在后才对吧?”
众人跟着我的话不住颔首,盯着师父纷纷颔首。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双眸冰冷,自身上下皆是一番漠然。
“你倒是巧言令色,只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自当是庵内生灵为重……”
闻声我心下沉静了些,望着眼前之人问道:“既然是要进去,那必然是没那么容易,师父不必拐弯抹角,直说我们是要如何才能进去就好!”
师父望着我们伸手撩了撩拂尘继而才淡淡说道:“好说,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只要阁下能拿到进入我庵内的令牌就好,令牌以湘妃竹为材,通体晶莹碧玉,就在我庵十丈之内,先生要是过了十丈仍未找到我庵内令牌,那自是与我庵无缘就请自行离开,若是找到了,贫尼定然奉诸位为上宾厚待!”
说罢她便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前,似是我们视为避之不及的妖魔一般?
我站在原地静思一番,到底也是不能翻墙进去,这才转身看着众人说道:“找吧,十丈之内,我们人也多,速度找吧。”
人群里这才开始骚动起来,桑居都地狱的暗示也淡化了许多。
注意力被转移,我也朝周围打量着哪里是能藏东西的地方。
尽管是十丈之内,但十丈的土地也是不少,地下更是深不可测,就单单是地上十丈之内也是树木灌木丛生,想要找到一个令牌,也实属不易。
鸣锣在我身侧嘀咕着:“这他妈不是闹着玩呢吗?这算什么?这块地皮这么大就让我们这样发疯找,找到什么时候才算数!”
人群里有人闻声也在抱怨,但大多人还是在找着,显然心理更为清楚找到了才有话说。
我看了鸣锣一眼,这小子像是个缺心眼似的躁动的抚着脑袋。
“不用着急,该找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找到,你这样引发其他人的不满,惹出了乱子谁负责?”
鸣锣这才缩回脑袋吐了吐舌头,年纪一大把,行事起来倒像是孩子似的。
凌轩也跟在我身侧神色清冷,他四处抚着竹子时而在竹子上敲一敲,接着便是摇头晃脑地转移到下一颗竹子上。
见状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凌轩转身蹙眉看着我沉声道:“桃花源里也有很多竹子,我小时候也就在竹林里长大,对竹子太熟悉了,湘妃竹也自然能认识,只是那道姑方才说湘妃竹的木材加上碧玉所铸,湘妃竹并非铸造令牌的良材,应是唯有碧玉才能引人注意些,碧玉妆成一树高,虽为竹子,但也可能是藏在某株树桩里?”
我闻声摇头,道理猜测虽然有理有据,但定然不会这样简单。
“这里是桑居都,与我们所处的时代大有不同,考虑问题绝不可顺理成章地推断,务必要小心盘算,玉可通人性,咱们先找找再看。”
说罢我朝着另一处走去,背后两人也未曾在跟上来,我也顺着这尼姑庵打量。
尼姑庵整体建筑并不是很大,也就农家十几亩地那样的大小。
竹林里雨水顺着瓦砾点缀,滴答声响香火味道顺着长风肆意在竹林里游走。
南通风,北离人,乾坤倒向八风门。
我边在心里默念着,边在地上勾画,八卦之中离门向生,但这南风向西,西为极乐。
却又是不祥之兆,这又不符合八卦运行之理。
离门虽为生门,但在生门之中南风朝西,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抬头望向这尼姑庵,高墙将整座庵堂包裹,独留下一座屋顶,敦厚而严肃。
看着地上勾画出来八卦阴阳舍利图我心思逐渐沉淀下来。
找令牌虽然就在十丈之内,但十丈包含的地理位置却是深不可测。
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怕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无计可施,始终是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才对!
我闭上眼不断思索着线索,混沌的记忆力在搜刮着所有有关的线索。
湘妃竹、碧玉、竹林,这些能代表什么?我怎样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断绕着尼姑庵转圈,试图推算出与方位和地理相关的任何事物。
但眼看着月光垂落,周围时不时传出阵阵闷吼声响与咕咕叫声,分明是竹林之中也不见得安详。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葬身此处。
忽然间,正当我在准备反复勾画地形之时一道叫声在墙的另一边响起。
潮湿的水汽里血腥味瞬间蒸发起来,周围的躁动也愈发强烈。
惨叫声如影随形,同时伴随着的是猛兽的撕咬吼声。
我迅速起身朝声响发出的地方冲去,驻足之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惨状。
一人被咬掉了脑袋,只剩下一个不完整的尸体摆在地上。
甚至脖颈上的牙印都还十分清楚,瞧着咬口,像是狼。
有人看着尸体脸色煞白,浑身颤栗着完全忘了东西,也忘了任务。
他不断晃荡着脑袋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不断退后。
“疯,疯子……”
他唇瓣上下击打着嘀咕,眼神之中的惊慌像是随时都会蒸发着溢出来似的。
“不,不要的,我不想死,不想死,离开,我要离开!!我想走!!!”
说罢这小子竟是猛然一个转身朝着身后冲了出去,那模样活像是看到了生门似的?
但就在他背后,野兽环伺,幽绿的眸子像是一颗颗弹珠似的冒着绿光。
甚至能听到舌头上溅着口水吧嗒着唇齿的声响,实在让人心里不安。
那人就这样贸然地冲了出去,但几乎刚到十丈之外,他尚未回头,呼噜声响就陡然加重!
他瞬间驻足,警惕地望着四周手里还攒着匕首。
他紧张了,转身望着我们这些人面上裹满了冷汗。
双手紧紧攒着匕首,他仍是孤自在嘀咕着要出去。
“我想活着,活着,我要走,要离开,求求了,放过我,放过我吧!!”
他挣扎着嗓子里像是装了沙漏似的沙哑,浑身上下更是颤栗从未停止。
“拜托了,我不想入地狱,我也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让我走吧,求求你们了……”
男人崩溃地叫喊着几乎都要下跪,但就是这样卑微也没人理会他。
野兽的眼眸越来越绿,那是看到鲜活食物的兴奋,它们早已杀心四起,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将人撕碎。
男人脚下像是的灌了铅似的这一刻再也走不动了,但双手上紧握着的匕首却仍是捡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