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乎被这样的气息包裹,毕竟,只有害怕了,才能找到突破口。
我将人拽到了树荫下,转身望向神农墨问道:“现在怎么办?邪气入体还能在回去吗?”
神农墨蹲下抽出银针手掌,一抽开,登时几十根长长短短的银针亮在眼前。
我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单是这几十根银针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了。
“哈哈哈,别浪费时间了,邪气……”
“砰!”
司雯族长一句话未曾说完便被上前的猴哥一鞋底抽的趴在了地上。
接着猴哥便是嫌弃地说道:“真是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很是不想听,还真以为自己还是族长?你们司雯一族,完了!!”
说罢就要再动手,我没理会,转身朝付氏的人走去。
背后下针之时的惨叫声层层叠起,我不想管,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伤害了牛爷,那想必他一定是做好了我要为牛爷讨债的准备。
走到付氏前,纸人护卫坐在最中央,剩下几人围绕着纸人坐了一圈。
这些人皆是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要不是看这几人手腕上的刻骨伤痕,我几乎要以为这些人踩着电门了?
纸人相比起之前脸色好了许多,不再是那种惨淡的死人白。
倒像是平添了些活人的胭脂粉?纸糊的模样倒是也显得温热了许多。
付氏的人围坐一圈将纸人护卫保护在最中央,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在干什么?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既然是要激活纸人护卫,这样一具死尸般的家伙,要就这样激活,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人,都会死吗?”
我闻声身型微怔,转身看向瘦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瘦猴随便一直盯着一人说道:“你看他的脸色,这都要白的透光了,谁家的大活人能像是他们似的发白?”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奇怪,但没法子,纸人护卫是付氏的传家宝。
既然是传世之物,想要激活必然是艰难,这些人的使命,怕也就在于此。
“四公子,你说,等到他们把这纸人护卫都激活了,咱们是不是就能回南城了?”
我理所当然颔首:“是啊,我们就要回去了。”
此行一路颠簸流离,历经生死,数十次死里逃生,我再看向天际,不管是生是死,这阳光,都会照常升起。
没人的生死能够影响到日出,正如没人的生死,能够逃得过的他人的掌控。
“啊啊啊!!”
背后的惨叫声如约而至,牛爷早已是靠在树桩上动也不动,但整个人看得出来很是痛苦。
他眉眼间一片血渍,混着汗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脸色较之刚才更为苍白,但这种苍白却不是那般煞白,倒是一股子泛着病态的白。
倒是司雯族长就惨了,方才剥离邪体就已经很是浪费时间了,眼下在被小墨不管三七二十一整顿一番,但凡是个活菩萨怕是也撑不住!
他撑着身子看着我们,眉心的愤怒和怨恨像是要将我们吞噬。
忽然,他一把抓住神农墨的正欲下针的手,盯着小家伙低声道:“神农氏的后人,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吗?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等你没用了,你会死的!”
我正欲解释就听到小家伙颇为成熟地解释道:“族长多虑了,我与死氏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不能让族长如愿,请族长百年后,莫要再失了心智……”
这样的变化尽管让人无奈,但我到底是没多做解释。
“你——”
“嚓!!”
不等司雯族长再度开口,神农墨掌心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银针上泛着的冰冷银光让人不由得低声叹息。
忽然间,靠着树桩的身影陡然坐直,牛爷恍然间睁开了眼睛瞳孔泛白!
我见状登时问道:“小墨?”
“放心……”小墨倒是淡定,显然是在意料之中:“邪体入体在拔出,相当于拔毒,这过程自然是不好承受,也幸好牛爷体质绝佳,不然的话是绝对撑不住的!”
我放松地拍拍胸前,牛爷对我照顾备至,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了牛爷,我只怕是无法原谅自己。
但相比起牛爷,司雯族长就显得没那么好受了。
他本就是周身都存在着邪气,此刻邪气再度回潮,非但不会引发共鸣,更甚者还会对身体造成二度排斥!
我看着司雯族长,他身上的肌肤开始发黑溃烂,整个人像是变异了似的散发着一股子恶臭的腥味?
我倒后几步遮掩口鼻,这种腐烂尸体的味道倒是熟悉!
“老天爷,族长这是怎么了?”
“司雯一族完了啊,我们怎么办?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老族长变成这样子少族长还远渡重洋不见人,这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唧唧呱呱说个不停,左右不过都是在为了自己的生计操心。
我自顾不暇,自然是没心情再理会其他。
时间过去良久,那绕着一圈在给纸人护卫度命似的付氏一群人像是陡然间发疯了似的?
这些人纷纷起身,绕着纸人护卫开始又蹦又跳?
嘴里仍是在念叨着什么?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字字落下,我看着这些人周身竟是忽然开始膨胀起来?
身上的衣衫纷纷碎裂,就连肌肤上都生出一些个诡异纹路,这样的纹路在他们身上迂回盘旋,像是绳索似的将他们束缚完全。
“你,你……”
一人忽然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眸望着我,像是视线要将我洞穿似的骇人?
我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鬼刀,纸人护卫不管如何,归根结底,还是邪灵!
一旦邪灵反噬,这些人必然是必死无疑,我还是需要小心谨慎!
他就那样看着我,视野里像是盛满了惊慌和无措,我稳居在地,身形不移。
“十三哥,上前吧。”
忽然在身侧响起的声响倒是让我浑身一震,我扭头看向身侧的小家伙低声道:“怎么?”
神农墨望向眼前的付氏一群人单手抚于胸前,倒像是莫名的开始行礼?有了些尊崇的意思?
他说道:“付氏一门最为杰出的杰作,就是纸人护卫,在他们的眼里,纸人护卫高于一切,哪怕是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眼下,他们携带身家性命前来司雯一族,谈判失败也绝不再回,他们,是要给纸人护卫找个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