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更是看着我指示道:“小伙子啊,你可别仗着年轻乱来啊,这上红可是要上了八九十岁的老人家才可以上红,那是喜丧!老刘他娘早逝,可不敢喜丧啊。”
我自然没去理会这些人的看法,而是望着眼前之人问道:“刘先生,他人的说法我并不在乎,我只坚持我的想法,看你是否能接受,可接受,我可以帮你母亲铸棺迁坟,不可以的话,刘先生就请自便。”
“还要迁坟?”老刘抬起脑袋吃惊道。
我看着这家伙满眼天真的模样属实是无可奈何。
“当然要迁坟,你也知道你母亲葬在哪里,将人挖出来之后,老坟就不能再用了。”
老坟葬老人,新坟洗灵魂……
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人总是会死,但若是走了偏差,那死后,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天爷啊,这小年轻还要迁坟呢?”
一人戳着老刘脊梁骨闷声训斥道:“老刘啊你可不敢听信谣言,现下米罗小镇算是疯了,你可要清醒点啊,那可是你老娘啊!”
“是啊老刘,翠姨虽然走了,但你也要让她走的安详点吧,这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挖出来又埋进去的,你以为是玩呢?”
人群里左一句有一句,我看着老刘仍是在迟疑。
这才看着人说道:“既然没有考虑清楚的话,那就暂时不用来找我,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办法!”
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背后的人仍是在议论纷纷。
仿佛是在我身上找到了所有的不堪!
“这年头啊人心叵测,老刘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听别人的话。”
我朝前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荒谬之余,我也觉得无力。
尽管我一人懂得该做些什么?但眼下,范围太大,死亡总是发声。
要是所有人没这个意思,那我就算是做得再多,也无关紧要。
“怎么?失望了?”
司雯清雅在我身侧幽声笑道。
我闻声抬头看向前方,大风卷起浪淘沙,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
“失望谈不上,这些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我再怎么失望,死的,也不是我的亲人!”
“对啦!”司雯清雅双手一拍满眼赞成。
“你就该这样想,我们总是会离开,但离开之后呢?你现在帮他们处理,日后是不是会更加的忙碌?”
司雯清雅难得说了些人话,虽然我无法苟同,但眼下,事实如此!
走了一段路,路过一个小巷子,我还没走出去,背后再度传来一道闷声。
转身就看到老刘跪倒在地上很是懊悔。
他抬起脑袋,看着我脸色煞白,但仍是强撑着说道:“有劳先生了……”
我接着问道:“红棺!”
老刘这次没在犹豫,像是终于承认了我的看法!
见人这般,我方才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你不用跪下求我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办事,我自然不会不帮你。”
老刘这才垂着脑袋眼里一副欲言又止。
我见状松开这家伙幽声问道:“怎么了?这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司雯清雅像是觉得烦躁极了,方才闷声说道:“你就说现在是要怎么样?好好个大男人看那拉不展的样子,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老刘被训斥一番后双膝酸软又要下跪,见人这般我方才出手拦住。
“刘树你比我年岁大,要这样一直给我磕头,岂不是要折煞我了?”
见我这样说,老刘才没有在跪下。
而是看着我嘟嘟囔囔说道:“我埋下我母亲的地方,竟是有了被刨开的痕迹!!”
“刨开?”闻声我再度惊讶。
不过思绪散乱一番过后,方才平复心思。
转身望着老刘问道:“你有没有查看尸体还在吗?”
“在地在的,当时我担心出什么意外,立刻就查看了!”
老刘这才回答得顺畅,但眼里的着急仍是没有减下。
看着我很是懊恼地埋头自责。
“当时真不该不听你的,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但没法子啊,身为人子,你说我这也是,唉……”
一番长叹唏嘘过后,我亦是跟着颔首。
“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清楚,人死如灯灭,就算是你放不下,也该让离开的人安心离开!”
老刘这才点了点头朝我躬身说道:“那这一趟,就劳烦先生助我母亲安歇了。”
双方达成一致之后,我摆了摆手低声轻笑。
“你不用这样拘谨,我也不是死脑筋,人情世故多少我还是明白的。”
老刘一听这才挠了挠后脑勺就带着我们朝前走去。
司雯清雅跟在我身后,忽然出声问道:“你们死氏的人都像是你这样吗?”
我闻声疑惑道:“什么样子?”
“给人干活不提报酬吗?”司雯清雅像是觉得很奇怪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望着前方走得着急的老刘,心里只觉得踏实了不少。
“我也说不出钱财是身外之物这样的话,没意思,我也喜欢钱,但是,世间少不了疾苦,有了苦难,自然想要的,就该少一些。”
“比如呢?你这样为爱发电,得到什么了?”
司雯清雅看着我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像是十分瞧不起我这样的帮人……
我笑道:“比如,一声,先生?”
“可笑是真的可笑,我也不在乎你乐善好施,只是……”
司雯清雅转身看向我,眸子里的冷淡仿佛天生凝成。
“死十三,我们一路同行,到现在,也该分开了。”
我怔了怔,片息后方才微微轻笑。
转身朝巷尾走去,走至尽头这才驻足。
“圣女,我爷爷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情,北海南山有个李姓孩子,生平淡然超俗,一生功名利禄加身再持,可谓是族里俊杰之才,可这孩子一身绝学,却并无继承族长的意思,偏偏喜欢上了药理,且是陷入便是无法自拔,终日以人试药,最后才知,这孩子,是为了救治自己……圣女知道,是什么道理?”
巷子里微风降至,总是带一阵凄凉意味。
司雯清雅问道:“那孩子,中了什么毒?”
我闻声唇角轻扬,也没在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夜色来了,黎明,还会远么?
待老刘收拾好后我就前去了老刘家里。
“欸,先生,和你一起的那位小姐……?”
我缓缓颔首低声道:“奥,她啊,走了。”
老刘先是一怔继而才愤世嫉俗地看向我。
“先生不要气馁,好男儿大丈夫,一定会有看中先生的姑娘。”
话是说得太夸张,我边给棺椁上着油漆边说道:“多谢你吉言了,不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奥奥奥,难怪那样的小姐在面前先生都不为所动,敢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