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荣也怕有人把庄园的事儿泄露出去,理所当然的就会做好一切准备,这里荒郊野岭的,死几个人谁又能知道。
怕就怕我们帮王显荣除去了恶鬼,他不仅不付酬金,反而会把我们也永远留在这里。
“所以啊,这不是就把你给找来了么,老实说吧,带了多少人来?”
三爷的分析听得我一阵心惊肉跳,刘青末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还直截了当的问三爷带了多少帮手,仿佛事先已经和三爷商量好了一般。
只见三爷笑着回了两个字,足够,然后便扯开了话题,问刘青末准备今晚怎么行动。
到了现在,我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俩人有猫腻那我就真是傻子无疑了,实在搞不懂,刘青末明明是当着我的面用我的手机联系的三爷,为什么他们就能那么默契的安排好了一切,难道这就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后的城府?
“今晚的行动很简单,我负责引那恶鬼出来,修子用鲁班牌净化他的戾气,然后三爷你负责把他封进鬼牌,咱们的第一步行动便算完成。”
刘青末说话的时候还警惕的观察着窗外,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对我们说等第一步行动完成,看看庄园里那些保镖的反应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进行。
如果他们想要杀人灭口,那就直接撕破脸,让三爷的人从外面接应直接杀出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免之夜,午夜十二点之前,我们三个人都守在了这间小小的客房里面,中途刘青末让光头保镖找来了施法用的烛台香火,还有桃木剑陈米符纸等物事,这些东西庄园里还真有现成的存在,来自于王显荣之前找的那两个捉鬼道士。
到了十二点,顶着呼啸的山风,刘青末将桌台摆在了那口井旁,点燃了符纸香烛,然后又用引燃的符纸烧灼那堆按着五行八卦摆好了方位的陈米,不一会儿空气中便散出了浓浓的烤米香味。
刘青末拿着桃木剑念念有词,折腾了大半天才对着井底一指,喝了声老君急急如律令,话音才落,便见井里的水从清澈透明变成了血红色。
紧接着井里渐渐蒸腾起了一股昨晚见过的红色雾气,达到足够浓度的时候那雾气便凝聚成了男人形象。
不一样的是,今天的这家伙好像没有理智,成型的瞬间,立马便往刘青末布置的那堆陈米上扑,仿佛那是什么无法抵挡的美味佳肴。
刘青末对此见怪不怪,掏出祖传的八卦罗盘,对着红雾后心的位置猛的一击,然后迅速掏出几张临时刻画的符纸贴到了烛台周围。
红雾被一下子击散,但很快有恢复成了人形,只不过和刚才比起来,小了不止一两号,只剩下了兔子般大小。
而且刘青末的烛台也发生了变化,每当红色人形想要咆哮着离开烛台,总会有一道黄光自符纸上出现凝聚成光墙将他给挡回去。
“修子,该你了。”
刘青末掌控着局面,忽然回头朝我吩咐了一句,我点点头,忙将晚上刻好的地藏王佛牌抛进了井中。
井里的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又从血红色变成了清澈透明,拘刘青末之前说,这样做是为了切断鬼魂与井水的联系,以后鬼魂都不能再逃回井里。
我的工作完成,接下来便轮到了三爷,他早已掏出那把造型奇特的阴灵刻刀等在刘青末旁边摩拳擦掌,等刘青末喝了声动手后迅速将阴灵刻刀对准红雾人形眉心的位置点了过去。
桌台上符纸同时自燃成了灰烬,那红雾鬼魂没了束缚,猛地腾空而起便想逃跑,不巧的是正好迎上了三爷的阴灵刻刀。
除了山风意外也没听到别的声音,只见阴灵刻刀刀尖接触到红雾鬼魂后,那红雾顿时如积雪遇到了烈日般,化成了一股股红烟被吸尽了阴灵刻刀,将阴灵刻刀的刀尖也染成了红色。
做完这些,三爷闲着的那只手飞速的从怀里摸出块空白的槐木牌,阴灵刻刀往槐木牌上轻点,红色雾气便又源源不断的流到了槐木牌上凝成了一个头顶带有独角,身上被红磷覆盖的恶鬼形象。
“果然是夜叉,这人是得有多大怨气死后才能变成如此恶鬼。”
一切都在行云流水间完成,刘青末到这会儿才抹了把头上的热汗,长舒了一口气。
不同于刘青末的放松,我看到三爷这会儿反而紧张了起来,视线还不停的往四处观望,我刚准备问他在找什么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就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响声由远及近,一对拿着真家伙的保镖们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领头的赫然就是那个光头。
“三位,把东西交出来吧。”
到这会儿我才明白原来这些保镖一直都守在不远处观察着我们这边抓鬼的进展,只是那光头忽然变得不客气的语气还是让我很不适应。
“你要什么东西,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又是几个意思,王老板的意思么?”
接话的是刘青末,也只有他对着黑洞洞的一排枪口这会儿还能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别装蒜,那老头,把你手里的牌子交出来。”
原来是要三爷手中的鬼牌,只是不知道他们一群普通人,拿来鬼牌又有什么用。
三爷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把鬼牌对着光头丢了过去,对方接到手中观察了一下,然后装进了兜里。
“老板,东西已经到手,这些人......”
光头拨弄了下领口,我这才注意到他那里装着一个耳麦,不用说,他喊得老板自然就是王显荣,而且语气里的意思已经完全不加遮掩,就等王显荣一句话,恐怕面前的一排枪就会齐齐开火把我和刘青末三爷三人给打成筛子。
此景此景,不仅是我和三爷,连刘青末也紧张起来,三个人死死盯着光头保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耳麦里传出的每一丝响动。
“送他们回家。”
在呼啸的山风中,王显荣的声音依然响亮,这句话有两种意思,一种是明面上的意思,让我们事了拂衣去,另一种可能就是黑话,送我们回老家,意思是要杀我们灭口。
不止是我们三人,就连光头保镖好像也没能分辨请王显荣真正的意图,只是王显荣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好像就按了挂断,留下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那个,老板说了,让你们现在回家,走吧。”
纠结了半天,光头保镖摸了下后脑勺,对着我们三人吩咐了一句,也不知道刘青末是出于什么心理,不仅没掉头往庄园大门的方向走,反而走到了光头保镖面前笑着问他十万块的酬金怎么说。
光头保镖被刘青末的问题问的傻了眼,让他在给王显荣打电话他又不乐意,不耐烦的对刘青末说了句快滚,只是‘滚’字才说了一半突然就没了后半截,就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兄弟,就算要我们回家也该送送我们不是,你说对么?”
今天是晴天,天上悬着一轮新月和点点繁星,借着微弱的亮光我注意到刘青末手上拿着个寒光闪烁的家伙抵住了光头胸口的位置,这才知道刘青末已经把光头保镖作为了人质。
看来刘青末应该是读到了光头内心的想法才会主动和他撕破面皮,别的保镖发现了这一幕后几乎同时有了动作将枪口对准了刘青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