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块佛牌,最主要的是韦博食鬼佛牌制作起来还很简单,雕像就是一个肌肉壮实的虬髯大汉,一手提着长弓,身背剑篓,腰悬酒壶,另一只手拿着浸了黑狗血的麻绳。
等我把佛牌刻好,时间也不过才用了一个小时。
“张修,你身体这么差,佛牌我去送吧,你好好躺回去休息。”
小狐狸一直都陪在我身旁,我偶尔控制不住咳嗽的时候她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外面起了大风,她怕我出去了会着凉。
“不行的,这佛牌还得激活才有用,你又没学过鲁班牌,我怕你激活不了。”
鲁班牌的激活也不是说只要把佩戴者的血滴上去三滴就能行,而是得配上相应的咒语和祷文,有的时候佩戴者无意间得罪了神明,还得以佛牌传人的身份与神明沟通。
遇到麻烦的毕竟是邻里乡亲,我得自己把事办好才放心。
小狐狸见拗不过我,只能回卧室又给我拿来件外套披上,等我俩再次回到王叔家的时候,一进远门便听到了房间里悲伤的哭声。
房间里的灯明明还亮的好好的,难道三叔还是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几步冲进了房间,看到里面情况的时候却由不得愣在了原地。
躺在床上的三叔这会儿竟端坐了起来,而且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张婶和两个孩子却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和双腿,看样子倒好像是想强行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身。
“小张,快来帮忙,你王叔魔怔了,非要跑院子里去,我说话他也不听。”
张婶见我进门,不由喜出望外,忙对着我解释了一句,我这才注意到王叔的不对劲,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双眼无神且青筋迭起。
这是典型的被鬼魂上身后的模样,看来要害三叔的不只是五奇鬼,还有另一个不清楚情况的家伙存在。
问题是我出来的时候走的急,身上也没带两块辟邪用的普通佛牌,眼下这种情况我现在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回去拿佛牌吧,又怕张婶他们拦不住王叔,让他跑出了房间。
正当我犹豫不定的时候,随后跟进来的小狐狸上前一步,扬手就朝王叔脸上甩了一个大嘴巴子,王叔被她这一巴掌直接打吐了血,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没了动静。
“呀,当家的,你怎么样了?”
张婶急忙查看王叔的情况,小狐狸却得意洋洋的拍着自己的小手跟我炫耀,“厉害吧,轻松一巴掌搞定。”
王叔吐出来的是深黑色的污血,吐完这口血他的眼睛里反而恢复了些许神采,我这才知道小狐狸刚才是把附在王叔身上的鬼魂给撵了出去。
“拜托,下次麻烦换种温柔点的方式,我都快被你给搞蒙了。”
无奈的苦笑了句,我让张婶挪开了位置,用阳灵刻刀在王叔右手食指上划开道口子,把他的血往韦博食鬼佛牌上滴了三滴。
见到佛牌上的雕纹微微闪了下我才彻底放了心,把佛牌挂上了王叔的脖子。
“放心吧张婶,王叔他暂时不会有事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我之所以说暂时没事是因为不清楚附身在王叔身上的鬼又是什么情况,韦博食鬼佛牌也只能保证让五奇鬼不再靠近王叔,却不一定对别的鬼魂也有效果。
张婶听完我的话后还有些不相信,再三和我确认王叔今晚不会出问题后才放我离开。
我和小狐狸回到佛牌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俩人洗漱完就赶紧躺进了被窝。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张婶竟扶着王叔来了我的佛牌店,看王叔的气色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健康,但也比昨晚就剩了一口气的模样强了无数倍。
“小张啊,听你张婶说是你救了我的命,王叔今天特地来给你谢恩来啦。”
一边说,王叔顺便把买来的一篮子鸡蛋和一桶食用油摆上了我的柜台。
看到王叔脱离危险,我也是由衷的为他高兴,不过收礼的话就太见外了,从小我就没少在他家蹭饭,再说他们给的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做啊。
“张婶,王叔,跟我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东西拿回去,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王叔听到我这话后脸上忽的没了笑意,苦着脸对我说他现在还真的有事找我,看他为难的神色,我只能把他带进卧室,爷俩儿说了阵悄悄话。
原来王叔这场病的起因还真就是因为没有报警救那个女孩子,这两天昏迷的时间里,那女孩一直在给王叔托梦,抱怨他见死不救,还说要让他血债血偿。
王叔那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和那女孩说冤有头债有主,他只不过是路过了下,不帮忙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媳妇考虑,不想惹祸上身。
那女孩本来还不依不饶,指使另外五个样貌奇怪的小鬼要害了王叔姓名,结果那五奇鬼被我的佛牌镇住,逃的没影,女孩这才和王叔妥协。
一人一鬼在梦中做好了约定,王叔必须帮忙将害死女孩的凶手绳之于法,另外再请人做场法事超度了女孩的亡魂,他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若不然,女孩的鬼魂就一直缠着王叔,让他不得好死。
其实我很好奇的一点是那女孩为什么不去找害死她的三个人报仇反而要找上王叔,这一点王叔在梦中的时候还真和那女孩问过了。
得到的回答也是让人哭笑不得,普通人都怕鬼,而且到了谈鬼色变的地步,实际上鬼却也是怕人的,尤其是那种恶人,一个弄不好不仅仇报不了还可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像王叔这样的,本性淳朴,又不礼神佛,在鬼眼中就等同于野外无人庇护的羔羊,简单的说就是好欺负,刚好王叔的冷漠又加深了女孩的怨气,所以才把账算到了他的头上。
“小张啊,那女孩只跟我说了她的个人信息,却不知道害死她的三个人姓甚名谁,你说我该去哪儿给她报仇去,这事儿不知道你有没办法?”
王叔的额头上都皱出了一个‘川’字,看来不把女孩的事儿解决他是没办法再安心过他的小日子了。
不过我擅长的是雕刻佛牌,并不擅长查案寻找线索,想要帮他,怕是还得司寇梓出面才行。
刚好司寇梓昨天离开的时候说过我有事可以和她联系,我就随即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司寇梓走的时候就神色匆匆,这会儿估计还在忙,电话响了好久之后才被她接住,开口就先和我道歉。
“不好意思啊张修,我这发生了一起命案,嫌疑人到现在还没线索,上头催的紧,所以我现在还比较忙,有什么事儿能不能等会忙完这一阵再说。”
没等我开口说话呢,司寇梓匆匆说完又挂了电话,我只能对着王叔无奈的笑了一下。
“您也听到了,我的丨警丨察朋友还在忙,等她忙完了我肯定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诉她。”
王叔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双手连摆,连着说了几声没关系后才起身告别,一番客套后我又让小狐狸把张婶带来的鸡蛋和食用油给他们送了回去,店里这才恢复了冷清。
不过这份冷清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个匆匆闯来的年轻男人给打破。
“老板,请问你这有能治头疼的佛牌么?”
来人身材瘦削,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脸上坑坑洼洼的,五官也不齐整,由于情绪激动,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的难看。
开店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找我治头疼脑热的客户,不由被他逗的笑出了声。
“头疼你应该去医院,跑我这佛牌店里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