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事情办不成,贫道也只能继续返回乡野清修,唉……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吃上和尚你做的烤肉了。”
亚伦拿了一把生菜,用来包肉,一边叹息道。
烤肉的大和尚笑了笑:“阿弥陀佛……道长你神通过人,自有出头之日……”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不言中。
三日之后。
亚伦渐渐感觉气氛更不对了。
此时来到院子内,就见到一个小沙弥过来,飞快递了一张纸条,然后立即跑了。
他打开一看,眸子顿时微微眯起:“崇明道,火云子?童京?”
通过大金刚寺关系,亚伦终于知道了谁在阻击自己。
“崇明道乃官家最崇信的道脉,数位真人常驻宫中炼丹,非同小可……除此之外,童京宦官出身,在皇宫大内也有不少关系,本人又掌握兵权……这两家有意封锁,哪怕只是一个态度,我也很难突破啊!”
“嗯……这大金刚寺给我这个消息,也是其心莫测……八成还是想让我去跟崇明道打擂台,笑看道门内斗……奈何这人情还是得领。”
亚伦吐槽一句,看到纸条最下方。
大金刚寺不可能冒着开罪两方的危险,亲自去为亚伦引荐。
不过,他们倒是给了一个有趣的情报。
当今的官家,十分喜欢微服出巡,因此对些事未必不知情。
只是,既然崇明道与童京都摆出态度,官家也不好一意孤行,毕竟亚伦的吸引力还是太小,不值得……
而最近,对方很喜欢眠花宿柳,似乎对一位名妓很感兴趣……
亚伦越看越瞪大眼睛:‘靠……要真这么干,我这就是妥妥的妖道路线了啊……’
‘但崇明道那样,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想了想,他心中算了一卦,居然是‘大吉’,顿时打定主意。
反正是来骗气数的,恰饭嘛,不寒碜!
这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吧……
又是华灯初上之时。
京师之中各色青楼行院无数,如今最为出名的,还是一座矾楼。
其中雕梁画栋,极是华丽,每日丝竹之声不停,来此饮宴的天潢贵胄、富商豪门、文人士子无数。
究其原因,自然是此地女子最妙,不仅国色天香,还精擅诗词歌赋,可以与客人对唱相合。
其中最为出名的,则是一位名妓,唤作‘王师师’的……
亚伦弃了白虎,步行来到夜市,只见到处张灯结彩,宝马雕车香满路,好不热闹。
而转入一条街之后,两边靡靡之音大盛,各色青楼楚馆,燕瘦环肥,应有尽有……来到最中间的矾楼,就见其修建得堂皇大气,媚而不俗,两边青纱帐飘荡,挂了一副对联——‘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亚伦大摇大摆进入矾楼,一位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老鸨便迎了上来:“道长有礼……”
她脸上巧笑嫣然,似乎对道士逛青楼丝毫不以为意。
毕竟不忌婚假的道脉都有,况且,人家说不定只是喜欢穿道袍呢?
“久闻矾楼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呐……”
亚伦看了看周围,发现环境与设施,最重要的是女人的确不错,不由赞叹一声。
今日官家当然不会来……
说实话,再怎么白龙鱼服,若是官家在此,周围也必然满是护卫与暗探,断不至于让自己这个闲杂人等如此靠近。
亚伦也不是来碰瓷官家的。
他是要这个场所流传起他的传说的。
到时候,哪怕他的人不在,只要传闻引动了官家,下旨召见,自然便突破了封锁。
“道长可有相熟的姐儿?”
老鸨拿了亚伦的赏钱,笑得更加真诚了三分。
“并无,不过听闻师师姑娘就在此处?”
亚伦好奇问了一句。
老鸨显然被问得多了,直接回答:“师师可是咱们花行魁首,名冠京城……这个,纵要见客,也得有规矩。”
王师师可是如今京城风月场中最红的倌儿,能从一干公私**之中杀出头的,显然不是简单货色。
等闲富家公子,连面都未必能见上呢!
更何况……最近师师被那一位包了,也不见外客。
当然,说是如此说,但老鸨不能得罪人,自然只能以规矩婉拒。
“哦,不知是何规矩?钱财么?”
亚伦对这种倒是熟得不得了,毕竟之前经验丰富。
“倒也不全是……咱们师师姑娘乃是花月魁,客人可买牡丹赠之……若赠得多了,便可递一张帖子,若能打动师师,便可得偿所愿了!”
这关键,就在打动二字上!
不论写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作,反正只要说看不上,便可以一概不见。
而真正能用强的权贵,都知道官家的事儿,不会来自讨没趣。
“原来如此……”
亚伦伸手入怀,看似要掏钱,下一瞬却变了脸:“那就给我开一桌席面,叫两个能行酒令的粉头来吧!”
他一向喜欢直截了当,对于这种弯弯绕没有丝毫兴趣。
并且,也算知道内幕,怎么会往水里丢银子?
‘不过也不好说,要是将‘一夜鱼龙舞’或者‘两情若在长久时’抄出来……搞不好还真能打动佳人,见上一见?但这么挖空心思,求一位妓子,我贱不贱?’
‘道爷是来玩的,不是被玩的。’
“好嘞!”
看到这位道长没有中计,老鸨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惋惜,当即将亚伦带到一个雅间,命人上了茶水酒菜,又带来一红衣一绿裙两个少女,都是豆蔻年华,十指葱白,盈盈劝酒调笑。
亚伦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即就一边搂着一个,放浪形骸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
矾楼之中。
宋公豹换了一身锦绣袍子,宛若一个富商,身后的壮汉变成了打手,正跟一位桃花眼的公子哥言笑晏晏。
“燕公子,这次烦劳你引荐,宋某必有后报!”
宋公豹也是风月场中的翘楚,经历过大场面的,进入这酒色之地面不改色。
他身后的黑脸大汉则是盯着那些醇酒美人,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燕公子手持一柄象牙折扇,虽然看似潇洒风流,实际上干的却是牙行(中间人)的买卖,此时只是笑道:“要见这师师姑娘可不容易,毕竟关系通着宫里呢……这李妈妈必得打点妥当,万万不可吝啬钱财……”
“请公子放心,些许财货,宋某人还是有的。”
宋公豹陪着笑脸,心中火热。
只要能打通关系,顺利招安,这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