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全身乏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除非是陈八千告诉我前面有一桶水在等着我,要不然我真的不想再往前走了。
什么望梅止渴之类的法子,统统都是骗人的。
看得出来陈八千也有点累了。他在我边上坐下,然后苦笑道:“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而且还是跟你小子在一起。”
他这话说得有点儿接地气,没有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牛逼哄哄的感觉。我看着陈八千问道:“我说八千同志,咱俩现在可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总不能让我这么死不瞑目吧?”
陈八千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你能安安静静地活到现在,其实就是因为你无知。”
我破口大骂道:“**!你才无知呢,你全家都无知!小爷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泡妞能搞基,玩得了辅助打得来carry。你居然说我无知?”
陈八千冷笑一声:“堂堂陈九章,就只会这些?”
我顿时泄气了,特别心虚地问道:“陈九章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很多人都拿“陈九章”这三个字做文章,所以我特别疑惑。而且宋胖子他们还说我根本配不上陈九章这个名字,这让我自尊心特别受伤。
这感觉就好像是你特别费劲心思追了自己的女神,结果别人告诉你女神其实是他玩剩下的破鞋。
“名字没有意义,人才有意义。当年你的出现让很多人都对你寄予了特别大的希望,可是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居然会是这副模样。我估计那些大人物这会儿心里肯定都在骂娘。说真的一想到他们吃瘪的表情,我就觉得特别爽。”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想到陈八千又变成了那副****的表情。他站起来面无表情道:“不明白?回去问那个老不死的去。二十年前他选择了你,所以所有的后果都应该让他来承担。”
我皱眉道:“你好像对老头子很有敌意?”
陈八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寒芒:“不是有敌意,而是我想他死。我上次跟你说的交易一直有效。只要你能帮我对付他,我就可以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呵呵。
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他,现在真想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狠狠砸一顿。
一谈到这个话题,我们俩顿时也沉默了下来。其实说真的我并不相信陈八千有多恨老头子。因为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语气中特别心虚,或者说是矛盾。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在黑夜中竭力大喊“我不怕我不怕”,但是心中其实怕的要死。
刚刚的陈八千就好像是一个这样的小孩子。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莫比乌斯环?”
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陈八千说道。
陈八千疑惑道:“莫比乌斯环?”
我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莫比乌斯环就是说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度以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一个纸带环。莫比乌斯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正面和反面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简单的说,如果你放一只蚂蚁在莫比乌斯环上的话,这只蚂蚁就可以直行的姿态爬遍整个莫比乌斯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接着迫不及待道:“我在想,我们现在所处的墓道会不会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我们的感觉虽然一直都在前行,可是实际上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带着我们穿越了两个重叠的空间?”
说真的这个解释让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也好。
就当作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行。
陈八千看起来也被我说服了。他皱着眉头追问道:“莫比乌斯环怎么破解?”
“破坏!”
我笃定道:“就好比如说是一张纸,想要解决莫比乌斯环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这个纸环剪成两段。同样的道理,如果这个墓道也是莫比乌斯环,那我们只要把墓道破坏就好了。”
说实话我这个主意其实风险挺大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现在这条墓道的结构,贸贸然破坏的话,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引发坍塌把我们俩都活埋了。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现在没有食物和水,体能消耗越大就代表越接近死亡。
“干吧!”
没想到陈八千想都不想就对我说道。他拔出身后的青铜长剑,然后对着墓壁就刺了进去。我之前说过,这条墓道的墓壁是用青砖条石混杂着糯米纸浇筑而成的,特别坚硬。但没想到陈八千手中的青铜长剑居然轻而易举地刺进了墓壁中,然后剑锋一转就抠出了一块青砖。
“好锋利啊!”
我不由得惊叹道。男人嘛,大多都会枪啊刀啊感兴趣。我看看陈八千手中的青铜长剑,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工兵铲,心里那叫一个自卑。
如果倒斗也分高富帅和**丝的话,那陈八千显然就是高富帅啊。而手握工兵铲的话,不用说就是穷**丝一枚了。
“愣着做什么,帮忙!”陈八千见到我呆在哪里,于是对我皱眉道。
我连忙拿着工兵铲就冲了上去。我们俩同心协力,也花了差不多将近两个小时才把墓壁打通。由于流了一身汗,我这会儿更是脱水得厉害,感觉连喉咙都要冒烟了。
看看陈八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嘴唇又干又裂的,感觉连说话都带着火烟味儿。
墓道的另外一边也是墓道。
唯一的区别是,我们看到这边的墓道中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站着。他的身体很干瘦,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好像纸人一样悬浮。
一阵冷风吹来,这个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一阵冷风吹来,我感觉这个男人好像是缓缓转过了身体。可是我眼睛一眨,却发现他还是背对着我们站着。我疑惑地看了眼陈八千,他的表情也有点凝重,把身后的青铜长剑又拔了出来。
我连忙也把匕首掏了出来。陈八千见到我手里的匕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没张开嘴。
这个男人还是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可是他的前方是深不可测黑乎乎的黑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喂!”
我对他叫了一声,也给自己壮壮胆子。
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跟陈八千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走到这个男人的跟前我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原来是一具尸体。这边光线很暗,他又是靠墙站着没有倒下,所以我跟陈八千都认错了。不过这具尸体有点奇怪,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倒的尸体。而且他穿的衣服是那种蓝灰色的中山装。这种款式太老了,我印象中只有老头子这样年纪的人才会穿吧。
我小心翼翼地绕到尸体对面。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极度萎缩的脸,几乎连皮肉都连在一起了。根本看不出来这具尸体长得什么模样。
但是从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他起码死了有十几二十年了吧。我们之前没有感觉,但是现在就闻到一股股恶臭从这具尸体上面传来,感觉就好像是一堆腌鱼堆放在我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