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沈凌有一句特别的有道理。就是我刚跟沈凌见面的时候问她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结果沈凌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只是说她相信真相。
是啊,我才不管这个世界上有鬼还是有神。我只要相信真相就够了。
去许小菁家里的路还是特别阴森恐怖,白天走在路上都觉得有点吓人,更不要说是晚上了。而且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居然连一个人都没碰到。因为我记得之前孙婆婆说过许小菁这次冥婚是大操大办的,照理说这个时间去喝喜酒的人应该会很多啊。
“他娘的这个地方太邪门了。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
大鸟拉着董冬咚的小手一边走一边抱怨道。我估计大鸟是这段时间里唯一有所收获的人了。因为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大鸟跟董冬咚的感情已经逐渐升温,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勾搭在一起了。
见到他们在一起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们这么多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的怪事,总要有一个人幸福一点不是!
“我说你丫的不要趁着现在天黑就吃董冬咚的豆腐。赶紧把你那狗爪松开让我来。”
我取笑大鸟道。
董冬咚脸皮薄,听到我的调侃连忙松开手躲到了大鸟的身后。
大鸟翘着兰花指愤愤不平道:“官人,是你对伦家先始乱终弃的。现在居然还敢当着嫂子的面红杏出墙。”
黑暗中沈凌狠狠地掐了我一把,让我痛得差点没叫出来。
不过我们这么一打趣,路上压抑的环境就散去了不少。接下来张昊沈凌他们也个各自开起玩笑来。
没一会儿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许小菁家门口。看来之前孙婆婆说的没错,许小菁的冥婚确实是大操大办了。我看到她家里摆了起码有二十多桌,而且几乎桌桌都爆满了。我感觉我在天子坟待了这么多天总共也没见到这么多人,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而且这些人现在觥筹交错吃吃喝喝特别热闹,跟白天那些表情呆滞动作机械的模样几乎是有天壤之别。
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许小菁家门口。那天白天我在她家门口似乎看到了活人棺,不过现在却已经没有了。
“看,孙荪他们在那里。”
大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孙荪他们坐在靠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在他们边上还坐着宋胖子和他家的小姑娘十三。孙荪和宋胖子还时不时在交头接耳,看起来特别熟络的样子。
孙荪注意到我的眼神,仅仅只是冷笑了一声就跟宋胖子继续聊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不是我,反正我见到宋胖子也眼神阴鸷地抬头朝问看了一眼。
“九章哥我们怎么办?”
张昊站在我边上问道。因为那天邀请我们参加婚礼的电话回拨过去以后是空号,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许小菁家里人知不知道我们过来。
“小陈啊,你们过来坐这里。”
突然我看到不远处角落里孙婆婆在朝我招手。我见到她坐的那张桌子刚好还有五个空位,连忙就带着张昊他们走了过去。走到大门口我还不忘对张昊提醒道:“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
张昊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孙婆婆你来的倒是挺早的啊。”我带着张昊他们来到孙婆婆桌子前,坐下来对孙婆婆笑道。然后又跟同桌的其他四个老人家笑着打了个招呼。
“呵呵,早点过来跟几个老伙计聚一下。”孙婆婆话中有话道,“今天晚上你就坐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说实话有孙婆婆坐在这里我心安多了。
“对了,这个小家伙是陈九章。是二十年前那个老家伙的徒弟。”孙婆婆扭头对其他四位老人家介绍道。
没想到做在我对面的那个一直在吧唧吧唧抽旱烟的老头子一下子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了。他盯着我喝道:“陈九章,这次来你还能活着出去?”
除了孙婆婆之外,我们这一桌还有两个老婆婆两个老爷子。那个老爷子一杆旱烟不离手,无时无刻不在吞云吐雾。另外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整齐的中山装,衣服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看起来就跟电视中经常出现的九十年代的老知识分子一样。
另外两个老婆婆看起来就慈祥多了。其中一个跟我笑了笑,手里却在不停地纳鞋底,就跟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没啥区别。还有一个打扮的特别时尚,一头的大波浪卷发,而且还是染黄的。一看就是那种经常跳广场舞的类型。
摔筷子的人就是那个一直抽旱烟的老爷子。他把筷子一摔,然后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旱烟骂道:“怎么,那个老乌龟不敢来,让你过来替死?”
他这话骂得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我试探性地问道:“您见过我家老头子?”
现在我愈加确定了二十年前来到天子坟镇的“陈九章”就是老头子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老头子那会儿来这里做什么。而且他为什么给我取了一个跟他一样的名字。
这尼玛不是变态吗?我没想到老头子居然怎么还有这种癖好呢。
“哼,岂止认识!那个老王八犊子还欠着我一笔账没算呢。”旱烟老头子脾气就跟丨炸丨药似的一点就爆,张口又骂道。
我这一听不就乐意了。这老头张口一句“老王八犊子”,闭口一句“老王八犊子”。这可不是拐着弯儿骂我是小王八犊子吗。就算是泥菩萨听着也要冒出火来啊。顿时我也不客气地回道:“我说您老一把年纪了就不能积点口德?您老是属烟囱的还是属火车的啊,一刻不停地搁那冒烟。还是说老爷子您是锅炉工,不停地冒烟是职业病吧?”
因为我见到沈凌董冬咚她们都比较抗拒烟味,所以我就顺带一起给骂出来了。
其他三个老人家听到我骂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婆婆估计也没想到我有这么火爆的一方面,更是笑得连假牙都要掉了。
“小王八犊子,你是找打是吧!”
旱烟老头子气得脸上全是皱纹褶子。他还没骂完呢,突然边上纳鞋底的老婆婆头也没抬地轻飘飘说了一句:“好好说话。”
旱烟老头子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我看他脸色都气成猪肝色了,但愣是不敢再骂人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道:“我们好好说话。”
我惊讶地看了眼纳鞋底老婆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老话可真是一点儿没错。谁能想到旱烟老头子这么火爆的脾气,会被她一句话就降服呢。
见到我一脸惊讶的模样,孙婆婆也笑着说道:“老赵头怕老婆,只要你李奶奶一开口,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我一下子没听清楚,不解道:“老灶头?原来这位老爷子还真是烧锅炉的?”
“哈哈哈!”
打扮时髦的老奶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小子的脾气跟那个老不死的还真像!损起人来根本就不吐脏字儿的。”
说着她指着旱烟老头介绍道:“这是你赵爷爷。我和这个老书究是两口子,都姓钱。孙婆婆你认识了。这个纳鞋底儿的是李奶奶。赵钱孙李,你就这么记好了。”
我连忙又挨个儿都叫了一遍。说真的我这会儿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看样子这些人跟我家老头子都挺熟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听老头子提过他们。而且老头子二十年前来这里做什么,也是因为活人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