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蔡掌柜，你还记得我吗？”管大爷激动的问到。

蔡掌柜眯起眼睛，摇头道：“老了，记性不好，眼睛也花了，没记老哥起来，老哥跟我可有什么过往？”

“二十年前，我把我儿子当给您了，您还记得吗！”管大爷问到。

我看着这蔡掌柜，面相很精，但是一点都不邪。可精是生意人应有的面相，所以我有点怀疑成才的事情，是否与他有关了。

“喔！管发，你儿子叫管成才！”蔡掌柜回到。

管大爷很是惊讶，我也有些震惊。

“蔡掌柜好记性啊！”我说到。

蔡掌柜笑着摇了摇头：“记性不行了，我刚刚再翻以前当铺的一些存根，刚好看到管老哥的存根，所以才知道他名字的！”

“介意让我看一下吗？”我问到。

“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随便看吧！”蔡掌柜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

他房间桌子上，堆满了一本本账簿。

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管大爷的。

只见上面写道：“今郝村人管发，有一子管成才，虚龄十岁，聪明机灵，孝顺可爱，以一块钱典当给本单铺，死当，不可赎回。”

“我家世代都是开当铺的，想不到到我这一代，时代变了，传不下去了。我这十多年啊，也就翻翻这些本子，找找以前的回忆过日子了！”蔡掌柜语气中满满的悲凉感。

“对了，管老哥，你来找我什么事啊？”蔡掌柜疑惑到，“我们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来往吧？”

管大爷看向我，我则问道：“蔡掌柜，这个是你自己记得账本吧？当票的存根呢？”

“当票的存根？”蔡掌柜皱起眉头，“小伙子问这个干什么啊？你要把自己赎回去啊？没事的，那个就是走个程序，你爸说你是老天爷送错了，把你当给我，才能长命。”

“不，蔡掌柜误会了，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来帮我的。”管大爷连忙解释到。

我点点头，蔡掌柜意识到出事情了，便问道：“管老哥，你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十年前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坏了！说实话，我觉得他不是我儿子了！”管大爷说罢便流出了眼泪，“这位小师傅听说过后，也觉得事有蹊跷！问了我一些事，我们就找到你这里来了。”

“十年前？”蔡掌柜皱起了眉头。

看他这表情，十年前当铺也应该曾经发生过不一样的事情。

“蔡掌柜，你当铺是什么时候结业的？”我问到。

“十年前！”蔡掌柜回到，“那会当铺虽然没什么生意了，但好在门面是我家祖传的，我不用花什么成本，所以就还是打算继续开下去，等到我死了，孩子们怎么处理当铺就随他们了。”

“那年发生什么事了导致你没有继续把当铺经营下去呢？”我问到、

“那一年年初，有个外地人来到我当铺，说是要当一个孩子给我，然后又很害怕的样子，说这种会不会出事，问我以前有没有人典当过孩子来。我就说没事，走个程序而已，我也不能光拿一张当票把他孩子怎么样，毕竟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蔡掌柜缓缓的说到，“我解释了之后，那个人说还是有点害怕，便走了。没过几天，就来了一个男的，说是要盘下我的当铺！”

“盘你的当铺？”我皱起眉头。

“是的！我说我当铺没什么值钱东西了，他说不要紧，他就喜欢这种老行当。给的价钱也很可观，恰好我孩子在外面做生意，急需要一笔钱，我就跟孩子商量一下，孩子说把店面一起卖了。当时给了我一百万！”蔡掌柜说罢摇着头，“一百万，这可是十年前，换现在能抵一千万了！”

“那他后来继续开当铺了吗？”我问到。

“没有！”蔡掌柜摇头，“按照约定，当铺里面所有的当铺存根还有存货，都要给他。可是转给他才半个月不到，他就把里面的存货便宜卖了，店面也卖了，人不知道去哪了，是外地的！”

蔡掌柜说到这，点了根烟，“我一直觉得这事有点奇怪，有钱也不是这么乱花的啊！我当时找人打听了一下，他这样一转手，亏了差不多有四十万！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一直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很快便想到男人来接手前几天，有个来典当孩子的人。这其实只是一间很普通的事情，但是蔡掌柜过了这么久还记得，说明他自己也有过怀疑。

“蔡掌柜怎么还会记得转手前有人来典当孩子？”我问到。

蔡掌柜叹了口气，“小师傅眼睛锋利啊！不瞒你说，当时那个老板转手后，我觉得奇怪，就一直琢磨着这事，他来之前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不是真的来典当孩子，而是想套我话，打听我这里有没有人典当过孩子！我一直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心里面一直很不安，怕害了人！”

“典当孩子的当票存根也给他了吗？”我问到。

“给了，所有的东西都要给他！”蔡掌柜回到。

“那存根写的是什么内容？”我又问到。

蔡掌柜看向管大爷，说道：“那个是管大爷口述，我写的，内容跟着本子上差不多，只不过变成管大哥为第一人称的叙述。然后加上孩子的头发指甲，管老哥的手印。”

“那蔡掌柜有那个人的其他线索吗？”我问到。

蔡掌柜点了下头，“知道！我察觉到有问题后，就已经暗中打听他了，可他在我这里是明买明卖，我就算怀疑他别有用心，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就像着，知道他的下落，以后出什么问题了，也可以找到他！”

这么看来，蔡掌柜确实也是一个尽责的人。

“那他在哪？”我问到。

“我跟其他同行打听，才发现那个男人也去过他们的当铺，去之前也有个人假装当孩子。可是男人在交了一两万的意向金，查了下当票存根后，就又都说不合适，没有跟他们谈成，最后在我这谈成了！”蔡掌柜慢慢说到，“根据其他同行给的一些线索，我花了不少精力，才查到他是沪城的，在沪城开了家算命铺！”

“地址多少呢？我现在过去找他！”我说到。

“解放大道五一路，店铺名字就叫天机馆。”蔡掌柜说到。

我马上站起身，“谢谢你，蔡掌柜，如果不是你留了个心眼，这么久的事情，我们可能要花很久才能有线索，想不到这么快就知道对方的下落！”

“千万别这么说，我要是真多长个心眼，当时就该把关大哥的那张当票留下来！”蔡掌柜说罢遗憾的看向管大爷，“对不起啊，关大哥，我粗心，连累你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