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少东的话,张伯的内心有些触动,“可是……我还是个戴罪之身,更何况我这个岁数也照顾不了她几年了。”
吴少东被他的情绪感染到,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虽说你我接触的不多,不过我还是认为这丫头缺的是亲情,这一点起码短时间内,我们给不了她。而且你也清楚,我们这个职业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程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了。”
张伯无奈地苦笑道:“可是我……我这把岁数能照顾她多久呢?并且我还有黑道背景,我……不想让七七以后被人看不起。”
“这些其实都是虚的,你自己也明白。洪七七这几天我接触下来,也有一定的了解。她是一个重情义的女孩,不会在意你所谓的那些问题。这个案子快到收底的时候了,等结案后,你就把她领走吧。”
话一落地,吴少东就直接起身丢给他一句,“相比洪鼎天,她更愿意你当她的爷爷!”,随后双手插进口袋向酒店外走去。
同一时间,洪七七正双手捧着一把硕大的充气锤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敲打李如松的脑袋,撅起小嘴碎碎念着:“干爹~你真是太笨了!那么多条命都打不过去,还连累了我!哼!我砸死你!砸死你!”
李如松装作十分痛苦的抱着头,苦苦哀求她:“哎呀!乖女儿不要打了,干爹快要被你打死了,555555,饶了我吧……”
“嘿嘿嘿~那可不行!你就乖乖接受本女王的惩罚吧!嘎嘎,看我流星锤!”
看着洪七七眉飞眼笑地举着充气锤子,左一下右一下的砸向自己,李如松笑着左挡右避,并且时不时的故意让她砸中一两下,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快地气氛……
香江浅水湾一栋临海别墅外,周静正对着一名保安大发雷霆,“你个茂尼!听唔明我啲嘢呀?畀赵天德同我扯出嚟!”
保安被她喷了一脸口水,压抑着怒气解释:“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赵天德,小姐你别胡闹了,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叫人来了!”
周静显然不相信保安的话,对他甩了句,“你呢个抵死嘅,大陆仔!我知赵天德喺度,你畀老娘躝开!”随后一把将他推开,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别墅里冲。
“快来人啊!别让这个疯婆娘进去!快拦住她!”保安见自己一个人实在拉不住周静,急忙向别墅内的同伴求援。
不一会儿,周静就被几名手持塑胶棍的保安团团围住,她奋力尝试冲出包围,可是连续几次都失败了,于是气急败坏的嘶吼:“你哋呢班大陆仔!知道我系边个呀?我系你哋老细赵天德个冚家铲嘅前妻!你够胆噉对我!”
众保安对她喊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只是按部就班地挤压周静的活动空间,慢慢逼着她往别墅外退去。
就当她快被逼出别墅的一刻,其中一名保安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说了几句后,那名保安连忙让众人停手,并客气的对周静说:“周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进去。”
周静稍稍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冷眼扫了众保安一眼,骂了句“抵死嘅,大陆仔!都应该滚出香江,翻顺德种地去!”
丢下这句话后,她高傲地抬起脑袋,在众人憎恨的目光下往别墅内走去。
走进别墅前厅,周静被等候已久的助理引到二楼的书房,恭敬地让她稍后片刻,随即转身离开并拉上了房门。
助理离开后,她豪不见外地从小吧台上拿起一瓶红酒,看了眼品牌,便直接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提着酒杯,闲庭信步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到了老板椅上。
坐下后,周静将一对白花花的大腿翘在办公桌上,品了一口红酒,惬意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才是人生……”
“哦?是这样的吗?”就在她开始享受这份安逸的时候,书房门口突兀的传来赵天德的声音。
周静赶紧将腿放下并坐直身体,神色有不自然地对走向自己的赵天德笑了笑,尴尬的说道”“老、老公……”
赵天德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随即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她站起来。
周静打心底里有些怵他,赶紧起身站到一边,有些紧张的对他说:“老公,我……”
“我让你话了吗?”赵天德冷酷地打断了她的话,坐到老板椅上,从办公桌上面一只精致的木盒中抽出一支雪茄,随后又从抽屉里取出雪茄钳,一边熟练的修剪雪茄,一边慢条斯理的对她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周静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有些打鼓,对于这个自己十六岁就跟着的男人,他的脾气和习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越是跟你平静的说话,那么他的心里就越是愤怒,周静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地跑来了。
赵天德迟迟没有等到周静的回答,不由皱起了眉头,语气阴森地说道:“怎么?哑巴了!”
“不不,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对!就是这样!”迫于他强大的气场,周静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道。
将雪茄叼在嘴里点然并吸了一口,让烟气在自己口腔停留了片刻,再缓缓地吐出,赵天德露出了享受地表情。稍稍回味了一会儿,才对周静说道:“不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了?”
周静额头开始滴下冷汗,条件反射的回答:“记、记得,你让我装成个家庭妇女,帮你看着凌风,还有、还有就是转移别人的目光。”
赵天德满意的点了点,“不错,你记得很清楚。”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冷着脸低吼道:“既然记得!那不去好好做你的事情,跑来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还是有什么目的,说!”
“不不不!没有目的!真的没有目的!我就是有些想你!”周静已经有些崩溃,不过还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给你一分钟,如果不想说的话,那么这辈子就都不用说了。”赵天德沉着脸说完后,低头看着手表开始计时。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周静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看了眼赵天德,发现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于是咬咬牙,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是有人出5000万要抓你,不过、不过我没出卖你……”将这些话说出口后,她忽然感到身上有种虚脱的感觉。
赵天德看着周静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的意味对她说:“可惜了,我对你还是有些感情的。”
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周静心知不妙,惊恐的盯着赵天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同时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些求饶的话。
赵天德脸色平静的将雪茄架到烟缸上,接着目光在办公桌上扫了一遍,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裁纸刀,并试了试刀锋。
随后缓缓从老板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周静,他每往前跨出一步,周静就相应的退后一步。
直到周静背部紧紧贴在墙壁上,他才停下脚步,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裁纸刀。有些感伤地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陪我一路走下去的人,呵呵,人心啊……”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赵天德抬起头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周静,右手猛地闪过她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