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们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小山子突然跳了出来,冲我们连嚷嚷带比划:“不能动手,不能打!”
万里云率先不答应了,沉着脸道:“小山子,你干啥,不打它们,它们就要吃人。你看都凶什么样子了?”
小山子的模样非常急切,风雪中不断摆手:“听我一句,别打,这些狼对我有恩啊。”
就这一句话,把我们都给说愣了,咋回事,这些恶狼怎么还成你的恩人了。它们是给你家送过棒子面还是红烧肉啊。
不过隧道一行,我们这些人都培养出了战斗感情,纵然迷糊,但也没说别的,要是换做旁人,早骂他神经病了。
萧大瞎子嘴快,问道:“我说小山子兄弟,到底咋回事儿啊?”
小山子的脸本就狰狞,现在貌似有话说不出,急切起来,一张脸就更加扭曲了,憋了半了句:“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先避过这些狼,等安顿好了,我再给你们讲。”
得!
这下谁也别打听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感觉此事太过蹊跷。
可人无伤狼心,狼有害人意,我们把家伙事儿放下了,但前方的群狼还在逼近,呲着呀低吼,貌似随时都能进攻。
“他奶奶的,你说不打就不打,一会儿人家扑上来,再想活命都晚了。”小贱急赤白脸的说。
可就在这个当口,小山子突然用双手拢住了嘴巴,喉结颤抖,对着准备进攻的狼群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非常古怪,声音抑扬顿挫,倒也说不上难听。
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自打这个声音发出来后,前方狼群猛的就停下了脚步,那双绿油油无比凶狠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短暂性的迷茫和思索,非常拟人化。
貌似狼群能听得懂小山子所发出的声音,并且还产生了共鸣。
紧接着,头狼猛地仰天长啸,一转身,带着狼群渐行渐远,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漫天风雪当中,就连地面上的脚印都被彻底掩盖了。
这一切来的匆忙,去的迅疾,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全部结束了。
我们惊讶的险些说不出话来,这小山子隐藏的够深啊,他竟然能跟恶狼沟通,随便嚎几声就能喝退狼群。
这份本事也太牛逼了些!
小山子目视前方,久久不曾言语,也不做什么解释。那双怪眼深邃无比,貌似藏着不少心事。
“天马上就黑了,咱们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把冻伤料理料理,吃点东西,我再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山子说完话,扛起一个麻袋就步履蹒跚的向前走。
我看向了万里云,万里云却摇摇头,眉头拧的死死的,看样子他对小山子也捉摸不透。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风雪太大,跟棒槌似的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我们一行人带着物资,一边走一边用雪块子搓手,捂着大围脖的嘴巴,不断哈出白气儿。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这时候我开始四下打量,发现这里是一条幽深的峡谷,道路起伏不定,前方路途未知,两面都是刀劈斧凿一般的崇山峻岭,山头挂着积雪,显得神圣且高不可攀。
四周悬崖峭壁上,包括我们脚下,都满是积雪和冰层,随着前行,都快没到磕膝盖了。
并且我还看到了一些奇景,比如说即将擦黑的天空中偶然闪出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幕,就跟彩虹一样,其实那是极光。极光这种东西在紧北边,漠河一代比较壮观,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大兴安岭的西南,也就是尾巴,能看到一星半点的极光已经是造化了。
还有就是漫山遍野的雾凇,就跟冰雕似的,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咱常年生长在中原地区,这等景色只有在电视里看到过,现在身临其境之后,不免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看着看着,我就开始寻思身后那处绝壁了,你说这隧道出口开凿在哪儿不行,非得开凿在半山腰,这也太坑爹了,虽说这是泄龙煞的,但这么高的距离,也不接地气不是。
后来我一想就明白了,当时清朝的科技力量能有多大啊,能开凿出这么一条隧道就不易了,根本无法进行定位。本来隧道就是向上走的,一来二去,就打到了半山腰。不然的话,也不会铸造链梯了。
算了,我也不想了,爱咋咋地,跟我也没半毛钱的关系。可后来我一拍脑袋就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跟自己可有非常大的关系呀。
那就是,光顾了跟凶灵子对战了,貌似把袁冰池给忘的死死的。这家伙抢了我的聚阴草就跑了,并且力气,速度暴涨,就跟换了一个人差不多。
隧道都被我们走遍了,也没看到她,这证明她进入大兴安岭了,可这冰天雪地的,上哪儿找她去。
袁冰池啊袁冰池,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随后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万里云的背影,这小子也一身的谜团,且不说他怀里那块黑乎乎的令牌代表什么,就说那些搬运了三十六具村民尸体的凶手也不得而知,他到底再隐瞒什么呢?!
这时候萧大瞎子凑到我耳边,悄悄嘀咕:“我说姓陈的小子,我觉得小山子这货很有问题,你看他蔫不唧的,冷不丁就能整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些狼就跟他家后院儿里养的一样,咋这么听话?”
我斜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他有问题,但人家不是说了么,等会儿找个背风的地方,就跟咱们交底。”
小戴瞎子一瞪眼:“你这犊子就是不开窍,没看见姓万的是怎么骗的咱们?这小山子跟姓万的都是一个村儿的,嘴里的话就能信?!”
我一激灵,诧异的看着他:“你是怕他也骗咱们?”
“哎,这蘑菇村就透着邪乎劲儿,我谁都不相信。可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事加小心,别又跟袁冰池似的突然反水,她只是抢了一株聚阴草,可小山子要是翻了脸,弄不好就得要了你我的性命!”
萧大瞎子生性多疑,经他这么一说,我浑身都拔凉拔凉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小山子,可我心里牵肠挂肚的,什么也看不透。
不知不觉我们就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风大,谁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这条峡谷怎么这么长,到这当口了,还没有走到头。
大兴安岭封山之后,开始昼短夜长,现在天都黑了,气温降的更低,就连身穿社团特制皮衣的水姐七人,也开始瑟瑟发抖。
好在没过五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避风口,是个山坳子,几块巨石跟墙壁似的矗立,遮风挡雨,看着就安全。
没说的,我们十三个人全都躲了进去,沿途还捡了不少松枝,一把火就烧了起来,上面架着锅子,里面放了大雪块,开始烧水。
我们围在篝火四周,听着山坳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旋风,疲惫到极点的身躯终于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