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御尸决便是众多茅山道术中的一种,起初创造出这种神通,是用来搬运尸身的,因为古时候遭遇战争,会死很多人,在埋葬甚至是运送回乡的时候,就会变的非常麻烦,如果不及早的入土为安,尸身腐烂变质不说,还容易聚集尸煞,引起尸变。
所以茅山派的弟子,就研究出了这么一种神通,专门用来搬运尸体,为国家,为人民提供方便。这跟湘西的赶尸术有些类似,但本质上也有很大的区别。
此时,我眯起了眼睛,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对老烟鬼讲:“邪教高手连茅山道术也会,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总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现在都打上门了,看来不除掉他,谁都别想安生,老烟鬼,你说怎么办?”
提到邪教高手,老烟鬼的眼睛里总有一些不可置信,就如同这世上不应该出现这么一个人似的。他盯着赵玉良的尸体,沉默了片刻,最后说:“被人揍了,就得还手,还能怎么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心里一下敞亮了,这才是老烟鬼的作风,任你牛鬼蛇神,到了我这儿全都不好使。我又想到了几年前,跟随老烟鬼一起破坐蜡童子,蛇鼠龙头,血敌双煞,乃至对付盗墓贼的场面,心里讲话,这次我不再是那个懵懂的纯洁少年了,我完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老烟鬼道:“我刚才之所以看到赵玉良进来而不动手,并不是想看他折腾你,而是去四外打探了一下,因为御尸决这种神通,需要开坛做法,距离咱们家不会太远,而你小子也有能耐,抵挡一阵也没问题,我是想直接揪出做法的那个人,以绝后患,但转悠了半天始终没找到,这才折了回来。”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继续道:“既然找不到邪教的兔崽子,那咱就办眼下的事儿,先破了这个法再说。”
我惊讶道:“都捅趴下了,还没破掉道术?”
老烟鬼冲我笑笑:“你小子懂个锤子,别以为上学的时候,破了几起邪乎事儿,就自认为是天下无敌了,玄门里的道道多着呢,你一辈子都学不完。”
我顿时猥琐的笑了,使劲点头:“那是,那是,活到老,学到老,跟了您,我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老烟鬼欣慰的点点头:“下面就教你破御尸决,去那双筷子。”
说着,他面色一下凝重了很多,双手对着赵玉良下巴一错,把嘴巴弄开,我赶紧满世界寻摸,桌椅都翻了,碗筷也摔在了地上,我麻利的捡起一双筷子就递了过去。
老烟鬼将筷子探入赵玉良的口腔,翻开舌头,从里面竟然夹出了一块黑色的玉片,并且从脖子的血窟窿里面夹出了一道被折成三角形的灵符。
“御尸决需要以煞气控制尸身移动,但这煞气全都聚集在这玉片中,这也就是为什么,赵玉良的体表没有煞气泄露,而这道符名叫‘太上大道君遣兵送司至妙山官符’是御尸的关键所在。有了这道符,尸身几乎是刀枪不入的,弱点只有耕桑咽喉。”
说完,他在地面撒了一圈儿香灰,在香灰中间带入了鸡血,然后把黑色玉片泡了进去,紧接着拆开灵符,正面用朱砂写满了,看得我直瞪眼,因为这道符太过复杂,叫我照着抄都不见得能成功。
画符这东西很难,需要一气呵成,半路停顿那就算失败,并且绘制过程中,心绪要平稳,条件允许的话,要焚香净身,三叩九拜。
符箓越复杂,其威力和作用越大,难怪赵玉良这么牛逼呢。
但是下一秒,老烟鬼把灵符反了过来,背面竟然也出现了字迹,这回不是符文了,而是一句话:这次算是警告,下次定诛你九族!
我一看就红了眼,你个兔崽子真特么嚣张,半夜御尸偷袭,这么卑鄙下流,还敢警告我?
我抬腿就要往外跑,不是开坛做法么,别叫我看到你,看到你我就cao翻你!
老烟鬼一下把我拦住了,沉声道:“事情有古怪,人家知道咱们能制服赵玉良,不然也不会写这些字了,看来真是警告一番,没动用真正的手段。”
我愣住了,嚷嚷:“你还涨他人的志气?”
老烟鬼给了我一巴掌:“冷静一点,你还看不出来么,人家要是真想来狠的,咱爷们儿不可能这么轻松,看来,这兔崽子还有点章法,但是这‘下次定诛你九族’是什么意思呢?还有下次?”
我心里的火小了一点,但还是气不过,说道:“肯定是警告我,以后别跟她作对,特码的,邪教老是害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老烟鬼,现在道术也破了,咱们不能受这个窝囊气,怎么打的咱们,咱们就怎么打回去。”
老烟鬼又装了一袋烟丝,吧嗒吧嗒抽着,把我给急的,恨不得强过烟袋锅摔在地上。
最后他幽幽道:“那个邪教高手不可能这么仁慈,他一出手便是杀招,警告这东西就是扯淡,但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感觉也是,我跟邪教高手都针尖对麦芒了,他不杀我估计睡觉都不舒服,怎么会弄这一出呢。并且通过我爸,我也能感觉到,邪教跟我家有些瓜葛,不应该小打小闹的。
老烟鬼猛吸了几口,吐出一个大眼圈,凝重道:“不管了,既然都打过来了,咱们就不能装熊,你有茅山的术法,我也有龙虎山的神通,西凉,今天为师就教教你咱们门派的至高秘术!”
我一听这个,浑身的热血都要沸腾了,老烟鬼又要施展一些我没见过的手段吗?!
我眼睛冒光,激动道:“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
老烟鬼用烟袋锅一指赵玉良:“把他弄到院子里,咱们也开坛设法,打他***!!!”
一说开坛设法,我心里别提多激动了,立马就想到了林正英,身穿八卦道袍,手拿七星桃木剑,一抖手,天雷阵阵,乌云滚滚,想起来都是那么拉风。
但是我明白,道家的术法神通,都有各自的要领,电影里终究是个形式,并没有太多本质的东西。可老烟鬼就不一样了,他说开坛,那必是相当牛逼的一个场景。
此时,外面的天空都有些透亮了,院子里积攒了十公分的白雪,我俩抬着赵玉良的尸体就出来了,干冷新鲜的空气打在我的脸上,整个人透着清爽。
把死尸往旁边一丢,老烟鬼就去屋里搬桌子,并且叫我从里屋找我爸,现在没什么危险了,也出来帮忙收拾。
一提我爸,我心里纠结的要死,敲门进去之后,我爸就在炕沿上做着呢,瞪着大眼睛,眼球上都是血色,看到我之后,一下冲过来,紧张的问:“咋回事,你师傅死活不叫我出去,是不是来了什么脏东西?”
我想起了他半夜给我妈烧纸的样子,我是一肚子的话想说啊,但这个当口,就先消停消停,等揍了邪教高手再说。
“爸,你别担心,没事,不是什么脏东西,是…….是赵玉良的尸体被人做了法,想偷袭我,但最后被我和老烟鬼整趴下了。”我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就是想缓和气氛。
没想到我爸一屁股就坐在炕沿上了,两个眼睛都直了,嘴里叨念:“来了,来了,果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