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为这些事纳闷呢,补充道:“还有,你是怎么看出煞气来源的?”
这老家伙是神棍不假,但足以以假乱真,这点的确叫人佩服啊。
萧大瞎子吸了吸鼻涕,正了正墨镜,把瓜皮帽子带好,就跟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小声说:“姓陈的后生,其实老朽这点本事,都是从你嘴里学的。你刚才在院子里跟冰妃他们交代了煞气的方位,而我那时候就在大门外面呢,都听见了。其实我哪儿看的见煞气,真要有这能耐,我还开纸扎铺子?”
嘿!
没把我鼻子给气歪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他现学现卖的本事挺高明啊。
冰妃冷哼:“耳朵真好使!”
萧大瞎子尴尬的笑:“眼睛不好使,可不就耳朵灵么。”
小贱瞪着大眼珠,意思是解释下我的问题吧。
“额,你这后生,虽然长得难看,但命中有富贵,寿元也长,这辈子必定快快活活的。”萧大瞎子很认真的讲。
这一句话正好说我心坎里了,一点都不带错的,小贱别看长这德行,但却是少有的好命理。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点真材实料。
萧大瞎子看我挺惊讶的,就得意上了:“话说老朽对面相和手相那是有一定研究的,且说这面相啊,男人看鼻,女人看嘴,眉弓反差四邻不睦,下巴生痣,富贵无穷啊。”
小贱一个耳刮子就给扇上了:“再给我胡诌,老胡丢你下井!”
得!
小贱算是盯上他了。而萧大瞎子也怵这货,赶紧缩了缩脖子,继续道:“要说我刚才的拿手把戏,可就有点真学问了,如果没有正统的道术,引发不了天火,这黄符是不会自燃的,但咱有妙招啊,往上面撒着磷粉,平常藏袖子里,一拿出来,抖抖手就能着火。至于水井里折腾,是因为我丢进去的那个小葫芦,葫芦里不是别的东西,是硝酸钾,化学药水儿,这东西一碰到水就冒泡儿,还带爆炸的,不然能整出这么大动静?”
我们众人一阵咋舌,心说这样也行?这老家伙算是把心思用透了。
而小贱却眼睛一亮:“我说刚才那水井里怎么有股熟悉的味儿,原来是硝酸钾,上个月实验课,我用这玩意儿做过化学反应,奶奶的,你这化学学的不错啊。”
萧大瞎子嘿嘿直笑:“混口饭吃而已,不作数,不作数的。”
啪!
又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小贱撇着嘴:“我夸你呢是不?!快说,七鹰图是怎么回事?”
萧大瞎子又缩紧了脖子,都这个岁数了,总是被一个小伙子抽耳刮子,估计内心已经愤怒了,但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尴尬的笑。
“至于那张七鹰图嘛……”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画轴,哗啦啦打开一看,我们都惊呆了,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画纸上,竟然又出现了七只老鹰。刚才命名不见了呀!
“这张图被我涂了一层葱汁,蜂蜜和柠檬,烤干之后一点也不影响画质,但只要遭到水汽,涂抹的这些东西就会形成化学反应,能把七只老鹰盖的死死的,这样你们就会认为,七只老鹰不见了。但是这种化学反应结束的很快,所以我才赶紧收拾了画轴,省的露出破绽。”
他说完话,我们就算明白了,果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萧大瞎子简直是个鬼才啊。
说真心的,别看他坑蒙拐骗,但就这份脑筋,比一般人都强了太多,鬼精鬼精的,特码的,真想踹两脚!
为什么踹他?因为他本身没本事,还敢过来蒙事,杨奇家就够乱的了,你说你掺和什么,即便不为了钱财也不行啊。
“你现在总算知道,这宅子的凶猛之处了吧,我告诉你,下次看好了地方在装b,不然真得损了命!”我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萧大瞎子一张脸都扭曲了,就跟要哭一样:“我说陈姓后生,要知道这地方这么邪,就是给我八个胆子我都不敢来呀,这次是真吃了大亏,我萧老八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了,以后买纸人纸马,尽管找我,丧葬一条了龙,我给你办的妥妥的。”
啪!
小贱又一个耳刮子扇上去了,瓮声瓮气的说:“你个老不死,还敢咒我们?”
我一摆手,叫他别闹了,这鬼精的脑袋瓜不常见,可别给打傻了。
这时冰妃问我,下一步改怎么办?
我扭头看向了那口水井,眯起了眼睛:“都折腾这么半天了,还能咋办,灭他***呗!”
我不再理会众人,径自奔着那口水井而去,先不论是谁在这里布置了风水局,就这四个厉鬼来说,就够叫人头疼,先解决掉再说。
我脱下了书包,从里面抓出了符纸,毛笔,朱砂,扬手就写了六道灵符,每道和每道都不一样,我准备用老烟鬼的手段把这几个厉鬼给弄出来。
也就是我刚写好了灵符,众人就围拢了过来,一脸的好奇,萧大瞎子还缩着脖子呢,想看看我到底有几分本事。
但杨奇却向前踏出一步,揪心的说:“陈大师,你是要把我父母的灵魂打散吗?”
我身子一僵,低沉道:“你父母的灵魂受到风水局的影响,已经没有意识了,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人鬼殊途,多费了心就是白耽误工夫。你还是好好想一下,是谁在算计你们家吧。”
杨奇不做声了,低下头眼泪就涌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井边,磕了四个响头,别看这小子刚才挺怂,但真到了节骨眼,还想像个爷们儿呢。
这一点顿时叫我刮目相看了。
我把六道灵符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在了水井四周,形成了一个大的六边形,紧接着我掏出一把五谷就洒在了石板上,紧接着便吟诵咒语:“雷祖圣地,远处天曹,掌管神将,邓辛张陶,能警万恶,不赦魔妖,雷声一阵,万劫全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阳爆!”
我猛地将犁天匕首插在了石板中心,咔嚓一下,这锋利的青铜匕首竟然将石板给刺穿了,就发现一股凶猛的阳气就生了出来,直接冲入水井,好似地震般肆意爆炸。
轰隆隆~~~~!
用水泥抹成圆形的水井边缘一下被撕扯断裂,紧接着,一股粗大的水柱冲出,将石板冲击的四分五裂,向外翻飞。阵阵鬼哭狼嚎从井中喷薄而出。
我瞳孔一缩,心说这雷阳爆好特么剧烈,够四个厉鬼喝一壶的。想到这里我双腿一灌气劲,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我瞬间窜出老远,但饶是如此也被淋湿了裤子。
除了小贱之外,剩下的人都被我的手段给震撼了,这比萧大瞎子刚才的硝酸钾可牛逼多了。但震撼归震撼,该跑也得跑啊,不然非得淋成落汤鸡。
等人们跑远了,冲入半空的井水才哗啦啦砸在院子里,一股冰冷的湿气就扑面而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接一层薄冰。
嘎~~嘎~~~
就在这时,院子中一个光秃秃的大槐树上,突然出现了一只乌鸦,正在扑腾翅膀,卖力的叫唤着。
我眯起了眼睛,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但哪里不好也说不上来。
反正经过了这么一闹腾,水井里的阴煞之气消散了大半,一声声低沉飘渺的呜咽从水井里飘出来,就跟家里的土狗被踩断了腿一样,反正特别渗人,也特别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