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下一步咱们怎办?”小鳖问道。
我眯起了眼睛,还下一步干啥,能干啥?!进去呗!
咣当一声,我一脚把两扇红漆铁皮大门就给踹开了,可没等往里面走呢,就发觉一股凶猛的煞气迎面吹来。
呜~!
阴风打在我们的身上,就有种掉进冰窖的感觉,太冷了,太阴了。这院子咋比坟圈子还渗人呢?!
冰妃讲话了:“院子里煞气极重,我和婆婆观察了很久,根本没找到源头。不过就是因为这里的煞气重,才使得杨奇父母阴魂不散。走进去,就跟走进一处鬼宅差不多少。”
孙丢丢打了一个哆嗦,用惶惶不安的眼神望着我的侧脸,而我却出奇的严肃,眼睛越眯越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是成了厉鬼,也不可能把整个院子都弄的煞气腾腾。
这时候,我才正式的去打量整个院子的布局,正房三间,前面种着两颗大槐树,东配房两间,西面是一个石棉瓦的棚子,在西墙角有个厕所,东配房的前面有个压水机,压水机后面盖着一个石板,石板下面应该就那口水井了。
整个院子简单干脆,一目了然,可是在我观气术的作用下,却惊奇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难道说……!!!”我顿时瞪大了双眼。
小贱问道:“咋回事,是不是看到那两个跑进去的恶鬼了,告诉老胡,老胡去cao翻它们!”
我没理会这货,反而是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心里就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呢,这些煞气明明是……
就在我无比震惊的当口,正房房门被打开了,肯定是踹门的动静太大,惊扰了人家。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细高挑闪出了一个脑袋,他浑身都在打哆嗦:“谁…谁啊!”
这个细高挑,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圆的,五官还算清秀,但面色极其的恐慌,就跟院子里有吃人的老虎一样。
冰妃说了一句:“他就是杨奇!”
说完话,她径自向院子里走去,身形笔直高挑,但浑身冰寒四射。
“杨奇,是我!”冰妃来到两颗大槐树近前,说了一句。
门后的杨奇先是一怔,拼命的擦了擦黑框眼镜,等看清了冰妃的容貌,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我能感觉到他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到彻底放松的过程。
看来,是真被吓坏了!
杨奇推开房门,一股热浪喷洒,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冰妃蹙起了眉头,就连身后的我都闻到了,心里讲话,这小子不定多久没收拾屋子了。这要是搁着三伏天,被子都得发了毛。
杨奇看到了冰妃就跟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几步走了出来,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里依旧藏不住慌乱,明显是心有余悸的表现,但是等看到我,小贱,孙丢丢,小鳖之后,他非常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此人眉弓很高,一下都挑到了太阳穴的位置上,从面相上来看,这是早年艰难困苦的表现,虽然我不太懂面相和手相,但这么明显的地方,我也能看出来。
其实通过观察这院子的样子,就能断定,杨奇的家里并不富裕,这小子二十八了,一直在念书,肯定都是家里出钱,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总算可以参加工作养家糊口了,但却在一年之内,父母双亡。哎,真是应了那句话,命理天注定,谁敢逆天行!
不知度过了这次劫难,杨奇会不会时来运转,苦尽甘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奇悄悄的走到了冰妃近前,一身衣服脏的呦,都看不出颜色了,并且双目也没有神采,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显得极其颓废,跟果断爽利的冰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冰…冰小姐,他们…他们就是你请来的帮手?!”
杨奇扶了扶眼睛,紧张兮兮的问。
冰妃眉头蹙的更紧,是被熏的,点点头也没有做声,而后扭头给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和小贱几步就走了过来,没等我自我介绍呢,小贱这犊子操着大喇叭一样的嗓子就说了句:“唉呀妈呀,这院子不赖,就是忒邪乎啊。小伙儿,你受苦了!”
说完一巴掌就拍杨奇肩膀子上了,那意思是安慰安慰,叫他别怕。
可这一下不要紧,杨奇惊叫一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浑身都哆嗦成了鹌鹑,手脚并用的向后面挪,脸都白了,惊慌失措的喊:“别杀我,别杀我!”
小贱当即石化了,扬起的胳膊还悬在半空没收回来呢。
我擦!
我狠狠瞪着小贱:“你特么给我消停点,人家成天担惊受怕,你再把他给吓死!”
小贱用手指头刮了刮嘴角,瓮声瓮气的说:“这胆子也太小了……”
孙丢丢和小鳖在后面看着,一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言语。看来杨奇的确是被吓崩溃了,一点不假啊。
我赶紧走过去,七手八脚的搀扶杨奇,杨奇哇哇大叫,愣是不叫我碰他,就跟我要爆他菊.花一样。这特么成了黄花大闺女,谁都不能沾啊。
冰妃冷冷道:“他有抑郁症,很排斥生人,我来!”
我果断的推到了一旁,冰妃蹲***子,尽量的目光平和一点,轻声说:“不要怕,这个人叫陈西凉,是很厉害的阴阳风水师,有他在,你家的问题全能解决,别有心理负担,再大的难关终会过去的!”
这些安慰的话,从冰妃的口中说出来,我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据我的经验,这老娘们儿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刻薄,对我更是怎么狠怎么来,什么道门的奇葩,什么这点手段也好意思说是阴阳风水师等等,反正在我的认知里,她只会冷冰冰的挖苦别人,从不会去轻声细语的去安慰谁。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把我的认知给颠覆了,所以我不由得就愤怒了起来,原来她不是对谁都一个样儿,她只针对我!
我真想说一句,冰妃,你这么两面三刀,对我倍加摧残,你们家里人真的知道吗?
不过冰妃的话还真起了作用,杨奇的情绪好转了太多,目光也不躲闪了,拄着地面就站了起来,冲冰妃重重点头,虽然没说话,但叫人看了之后,感觉这家伙真的有些信心了。
随后,杨奇就看向了我,张了半天嘴,憋出一句话:“大师,你赶紧给看看吧,把它们都送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有些话不能说,一说就会把自己带进去,这不,杨奇刚平复了,就因为一句话,他就留下了眼泪,委屈的呦,抱着脑袋就给蹲下了。压抑的哭声中满是害怕,就跟一个跟妈妈走丢了的小孩子一样,看着叫人不忍心。
哎,我自从认识了孙大炮之后,就错误的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格外坚强,其实呢,人都一样,心是软的,遭遇了这样的邪乎事儿,谁都镇定不起来,更何况像杨奇这样,先是死了父母,然后又被父母闹腾,传出去都那么新鲜。
我心里有点同情他,谁都别捡好听的说,你要是遇到这事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我身后的孙丢丢不耐烦了,上来就嚷嚷:“杨奇,你说你一个二十八的大老爷们儿,怎么就知道哆嗦,我西凉弟弟都来了,你还怕什么,赶紧麻溜的站起来,把事情交代清楚,这大冷天,还办不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