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开了眼了,原来还有这么个套头,我不禁对小贱另眼相看,而小贱这货却呵呵一笑:“都是蒙的。”
我们离开了千狗村,前方道路平坦了很多,两排都是阴森的鬼槐,就跟很多妖魔鬼怪一样,但是路上的鬼魂也越来越多,无形中竟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力场,这种力场能干扰我的情绪,有悲伤,也有凄凉。
亡魂离开阳世,心中都会有牵挂,但这条路他们不得不走,所以心中的那种执念就汇聚在了一起,跟佛教的信仰之力差不多,反正能干扰到我的心灵。
金花婆婆道:“走过黄泉路便要上奈何桥了,这一世算是终结,又有几人能够放下呢?”
我心说是啊,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经历多少次偶然相会,而后又彼此行色匆匆的擦肩而过,又有谁会见证那些消逝的美,那些失落的爱,那些铭刻在每个人灵魂最深处,成为历史永恒的记忆。
匆匆,真是太匆匆!
也就是在此时,我想起了我妈,她应该也是混在鬼群里,一点一点的走向了奈何桥,她怎么会舍得我和我爸?可这就是法则,这就是规律,人死不能复生……
我眼圈儿红了,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说话,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金花婆婆忽然说道:“西凉,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你掌握着华老太爷的生辰八字,在黄泉路上就能找到他的具体位置,因为如果走到忘川河,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心里一激灵,赶紧把内心的悲伤甩掉,我妈早已轮回了,下辈子肯定是一生平安,我心里安慰着呢。
所以不能牵扯太过的感情,得把眼前的事儿给办了,来这里就是为了解救华老太爷的啊。
我趁四下无人,其实都特么废话,这里根本没有人,都是鬼,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我拿出了一道黄符,上面写着华老太爷的生辰八字,随后猛咬舌尖,喷出一口血涎,黄符应声而爆,低沉的‘嘭’了一声,就看到那散落的碎屑全都冲左侧的鬼槐林里飘去。
我眼睛一亮:“生辰八字与主人是一体的,我以黄符为载体,以这口精血为推动力,咱们顺着纸屑的方向就能找到华老太爷。”
说着,我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无数鬼魂麻木的看着我,或许他们会纳闷,这小子走错路了吧?
我才不去管这些死鬼想什么,我所要做的,就是拯救华老太爷,同时打击一下那个邪教组织的气焰。
金花婆婆只会下阴,她不会打鬼,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成了主力了,当然,小贱这货也不是来旅游的。
所以当我们三个离开黄泉路之后,一猛子就扎进了鬼槐林,等穿过这片林子,前方竟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到处弥漫着黄色雾气,感觉无边无际的,我从书包里掏出了追魂鞭递给了小贱,而我则擎住了犁天。
小贱一看青铜匕首,说了一句我靠。那意思是说,你哪儿来的硬货?!
青铜匕首我一直都没漏过,小贱吃惊也在所难免,可这个时候我没工夫跟他扯没用的,一门心思的盯着前方。
黄符的纸屑指出了这个方位,那肯定是没错的,那就是说,华老太爷就在附近了。
呜——
忽然间,一阵阴风吹袭而来,前方浓密的黄雾顿时分崩离析,就发现前方百米处竟出现了一座百米高山。
在高山的山脚处,立着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大祭坛。祭坛上跪着一个老人,而老人身侧,有一个脸蛋红扑扑,一脸诡笑的纸人,正用鞭子狠狠抽打他。
果真在这里。
我和小贱同时瞪大了双眼,而后互相对视一下,肾上腺激素疯狂的分泌,那意思是,咱们爬山涉水千千万,今天就打他个稀巴烂!!!
我和小贱持着法器就冲了过去,金花婆婆我俩身后,很严肃的说:“要谨慎一些,那个祭坛上可能有古怪!”
她说完了,立马盘膝坐在了原地,捻动佛珠,闭目吟诵佛经。婆婆虽然不会打鬼,但她可以用佛教的神通帮助我们。
别看简简单单的一坐,其实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起码惊动了阴差,她能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在奔跑的过程中,已经加足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咱身处地府,总不能蛮干,但邪祟就在眼前也不可放过。
没商量,我必须打他***!
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我和小贱终于来到了祭坛周围,发现这个祭台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就跟学校里的主席台差不多,上面刻满了深邃玄奥的咒文,起码我看不透,并且咒文都被染成了血色,趁着深灰色的祭坛,更显的荒诞诡异。
我们的到来,一下惊扰了祭台上的华老太爷和纸人,华老太爷被打的五官挪移,面目狰狞,但是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冲我们呜呜叫。
原来他的嘴巴被铁线给缝上了,铁器绝阴,用铁线封锁阴魂的口舌,这招儿够狠的。
那个纸人也停住了鞭挞的动作,愣愣的看着我们,一张脸一鼓一鼓的,传出一句凛冽的话语:“没想到你们竟然追到了这里?”
当初在祖坟的时候,纸人就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多管闲事。不过小爷是阴阳风水师,如果任由你祸害亡魂,即便良心上过得去,那祖师爷也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我仅仅是发出了一声冷笑,说真的,我现在反而不害怕了,不就是一个纸人么,不就是一个祭台么,直接劈了就是!
小贱扬起乌黑色的追魂鞭,大骂:“少特么跟我们扯犊子,你不是邪教吗?有能耐给我来点邪乎的,一个纸人算什么东西。老胡一鞭子就给你抽成两段!”
就听那个纸人发出桀桀的笑声,有人会问,什么是桀桀的笑声?你特么哪儿这么多问题,赶紧看故事。
那笑声诡异的叫人起鸡皮疙瘩,我咬了咬牙,心说叫你嘚瑟!
我身躯一纵,直接来到了祭台近前,我并没有跳上去,而是抡起了犁天就势斩下。就跟切豆腐一样,噗嗤一下就刺进了祭台之内。
祭台是用岩石雕刻而成的,也多亏了我这匕首锋利,不然的话,根本难伤分毫。
但这一下可不得了,偌大的祭坛嗡鸣作响,上面密布的血色咒文,光芒大放,就跟射出了无数血色箭矢一样,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扩散,将空中凝厚的黄雾都给冲散了。
我瞳孔骤然缩紧,大脑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淬不及防下,一道血色光华就射在了我胸口上,就听‘轰’的一声,我整个人被掀飞了,起码出去十米才凄惨的落地,我的亲娘,这一下差点儿把我的魂儿给打散。
“西凉!”小贱顿时急眼了,转身就冲我扑过来。
还在我没有肉身,没有骨断筋折的,扑腾了几下总算站了起来,小贱慌乱的问:“你怎么样?”
我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啊,但还是摇摇头表示没事儿,其实我俩腿都虚了,软的跟面条一样,望着前方那个光芒渐敛的祭台,心中无限恐慌,这阵术果真厉害啊!
“你特马快吓死我了。”小贱是真关心我,随后就跟个牛犊子一样,转身就怕:“我特么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