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师不利,但也并非毫无收获,特别是柯老爷子提出来的妖披人皮的观点,把顾家谜团的真相又往前推进了许多!
老山羊被吃掉,钟殷红也安分下来,大胡子这次入睡安稳的很,陈晨守了他一会儿,确认安全后才放下心来。
能吃山羊的精怪,会是什么呢?老虎,狮子,或者是财狼猎豹吗?
猜测这些问题,终于困意上头,一夜无话。
第二天。
柯老爷子又开始着手准备对大胡子的新一番试探,既然山羊不行,那就换成其他动物!
不知道他从哪里讨来一条毒蛇,把蛇塞进箩筐里,夜里时候,叫大胡子搂着蛇筐睡。
结果跟老山羊的下场一样!
后来,老爷子又陆准备了很多东西,它们无一例外的,都被钟殷红拖进梦里的房子,再没动静。
小平头那边传回消息了,他如愿取得师傅原谅,邀请陈晨一行前往终南山见面。
时间紧迫,来不及继续排除了,柯老爷子决定孤注一掷,打算亲自进去看看!
这么做是非常冒险的,但他有轮回眼,又是不二人选。
经过了缜密安排之后,道癫准备送他入梦!
大众熟知的,一般都是死人托梦,活人想要进梦,必须假死!
所谓假死,就要像当初棺中产子的女人一样,短暂的失去,或者微弱的存在生命体征!
想要达到这点也并不困难,只需要喝下道癫准备的符纸水!
符纸水有剧毒,柯老爷子年岁已高,生命力本就孱弱,稍有不慎,就要堕入轮回。
保险起见,道癫只给老爷子三十分钟的时间,嘱咐他无论能否见到钟殷红,时间一到都必须回来。
柯老爷子特意找借口支开儿子一家,晚饭后,和大胡子紧挨着躺在在一起,由道癫施以道家功夫,李桃七护法!
老爷子喝下符水后开始陷入晕睡,逐渐的,连胸口的呼吸起伏都看不到了。
仪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道癫只是在俩人头顶不停的诵咒。
今晚本来是个月光明亮的好天气,随着道癫的喃喃低语,院外开始起风,半晌之后,一股寒流从室外往屋内侵蚀而来!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咔咔”的碎响,窗框上,玻璃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冰霜。
陈晨怕老爷子冻着,把床上的厚被一股脑的往他的身上裹。
就这样持续了一分多钟,大胡子突然仰起头,喉咙微动,好像把什么东西咽了下去。
道癫见状立刻收势,望着柯老爷子低声叹道:
“成了,他进去了!”
喝下道癫的符水,柯姥爷进入了假死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骤然降温的缘故,摸起来身体都有些僵硬,真的像个死人一样。
李桃七漠然的抱着肩膀守在外房门护法,道癫要负责掌控局势,只有陈晨一个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见面了吗?”
“还得一会儿!梦里也有许多路要走呢!”
陈晨紧张的握住拳头,时刻关注老爷子的体征情况,抬头问道癫:
“这样的局势太不可控了,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能联系到里面?”
“那也不难!”
道癫捋着胡须思考一阵,半晌掏出一张符纸嘀咕一阵,塞进柯姥爷嘴里。
贴近他耳边,轻声问:
“老柯,到哪了?”
老爷子张嘴咔吧咔吧,像是机器一样说话,但由于声音太小,要贴着他的耳朵才能听清。
“好黑啊,到处都是大雾,什么也没有!”
看来还没有见到人。
道癫舔了舔嘴唇,轻声嘱咐:
“别着急,你慢慢走,慢慢找!”
柯老爷子呼吸微弱,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陈晨手心捏汗,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一两分钟后,道癫又贴近老爷子耳边问:
“老柯,找到路没?”
“恩.....”他应了一声,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陈晨着急,也躬下身子。
“柯姥爷,你看到什么了?”
“房子,路的近头,有栋房子。”
看来终于找到了,陈晨抬头与道癫对望一眼。
“什么样的房子?”
柯老爷子咳嗽了两声。
“一幢三层小楼,黑色的铁漆大门,门口有棵树,我看看,哎?还有一个通向后院回廊呢...”
听这般描述,正是东魁村里顾家的老凶宅!
看来钟殷红在大胡子身子里待的还挺舒坦,陈晨琢磨片刻,对老爷子低语道:
“您先别着急,看看周围情况,确认安不安全,还有,大门锁了吗?”
“门上挂着一把锁头,房子周围什么都没有,都是黑的,到处都是黑的,我看看,二楼窗口好像站着一个女人...”
陈晨闻言一惊,皱起眉头问:
“她是不是披着散发,穿着长裙?”
柯老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间隔一会,自顾自的说道:
“门口有人不太高兴....她问我是谁?”
入梦人就和平常人做梦一样,存在一定不可控的举措,道癫见状凑了过来,郑重其事的嘱咐:
“老柯,你听我说,现在你面对的就是钟殷红,你一定多小心,告诉她....”
话还没说完,柯老爷子突然仰起脖子,眼白上翻,身体僵直的跟着抖动,好像上不来气了!
这可把道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间,陈晨意外发现,老爷子的脖子上,竟然凭空出现几道深浅不一的勒痕!
“他应该是被钟殷红扼住喉咙了,道长,快想想办法!”
道癫也察觉到了异样,却无计可施,只能跟着干着急:
“没什么办法,他人在梦里,我们根本干预不到!”
眼瞅着老爷子憋得满脸通红,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钟殷红活活掐死了,道癫一边捋着胸口给他顺气,一边焦急大喊:
“老柯,老柯!快告诉她,你们不是敌人,你是来帮她忙得,快告诉她!”
柯老爷子张着嘴巴支支吾吾,两只手不听使唤得抓着道癫,半晌,他突然眼睛一闭,整个人卸了力,从头到脚的蔫了下去。
才入梦几分钟就发生了这么凶险的状况,连李桃七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陈晨额头虚寒顺着眼皮往下淌,也顾不上擦,抖着手去摸老爷子脖子上的动脉。
谢天谢地,虽然脉搏十分微弱,但尚且还有气息,人没死!
一向玩世不恭的道癫也认真起来,皱起小眼,小心翼翼的趴在柯姥爷耳朵边,轻声叫喊:
“老柯,老柯呀,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