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我当公**,你们对她说,让她跟着我,就赶紧下山回家!”
按照当初的计划,变婆会看着公鸡,直至发疯,现在用人当鸡,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陈晨有些担心:
“她疯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如果追上你怎么办?”
李桃七裹紧衣服,为一会做准备,坚定道:
“没关系,我法宝多,她一时半会追不上我!”
张父有些为难,但见李桃七再三催促,才抹着眼泪,对变婆嘱咐说:
“小惠呀,爸妈要回家去了,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跟着这位道长,看住他,可别让他走丢了,知道吗?”
变婆仰着散发,留着口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那张布满白毛的脸上,说不出的恐怖。
话音落下许久,她始终没有反应,李桃七又让张母劝说。
她望着自己的闺女,泣不成声,半晌才断断续续的挤出完整的话来。
“孩子,听爸妈的话,你好好的跟着这位道长,别走丢了,下辈子,我再给你当妈!”
张母哽咽着说完,整个人都崩溃了。
可是变婆身子倚靠在树干上,仍旧不为所动。
大家都在担心是哪里出了问题,忽然,她低下头来,看向张家女婿,竟然张嘴说话了!
虽然只是含糊不清的几个字:
“车.....推我....”
邓剪纸刚才装神弄鬼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女婿说出了车祸真相,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变婆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急忙问:
“道长,她说什么呢,她这什么意思啊?”
李桃七见状,不禁然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肯跟我,就认准你了!”
不知道是爱还是恨,当初她活着好好的时候,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给这个男人,如今死后化成变婆,竟然也想跟他不离不弃。
张家女婿可从来都没有跟她白头到老的想法,顿时吓破了胆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拒绝:
“滚蛋吧你,我早就要跟你离婚,是你不肯离的,你离我远点,别跟着我!”
说着,一个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变婆果然认定他了,见状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张家女婿在雪地上连滚带爬,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顾逃跑,一会功夫,两人前后追逐,消失在了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好,邓剪纸和老卢那里的战况也逐渐焦灼。
两个老头下手越来越重,连啃加挠,脸上都挂了彩。
老卢似乎受伤还要重些,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勉强分开后,咬牙切齿道:
“邓剪纸,好赖不济,我给了你八年寿命,你就这么报答,行,我今天就用你教我的,收拾你!”
他甩开胳膊,低头捡起邓剪纸掉在雪堆上的剪刀和纸张,拿在手里“咔咔”随意剪了两下。
一个小人的形状瞬间勾勒出来了。
但纸人一着地,并没有产生任何神奇的效果。
反而忽然双手掐着自己脖子!
邓剪纸见状,捂着肚子,笑的腰都弯了。
“你还真以为我当年把本事都教给你了?做梦吧,我就猜到你不会那么老实,一把剪刀一张纸的学问,我当年就留了一手!今天终于用上了!”
正巧这个时候,昏迷的芳姑醒了,她见老卢被纸人反噬,憋的满脸通红,差点又吓晕过去,祈求李桃七说:
“道长这又是咋回事,你快救人啊,我弟他咋了?”
李桃七还在考虑怎么营救,她又去求陈晨:
“帮帮忙,帮帮忙,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还有一个名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江铃,你刚才提到的顾人盼,她是我朋友!”
芳姑救人心切,突然坦白自己就是江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瞅着老卢掐着自己脖子越来越用力,邓剪纸又不肯帮忙,情急之下,陈晨急中生智,掏出电棍,开到最高电压,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一棍!
老卢不比年轻人,电棍一碰,浑身抖了三抖,白眼一翻,整个立马昏过去了!
芳姑吓的赶紧扑过去看,见他呼吸平稳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邓剪纸计划败露,也没剩下什么手段,瞥了陈晨一眼后,捡起树下红纸,闷哼一声下山去了。
李桃七说,邓剪纸的这张红纸人十分厉害,如果不是她临时背叛,今天所有人都很难活着走出这里。
想起前几天,小熊从他家偷偷跑了回来,怀里就抱着这个纸人,料想,它们的友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至于变婆追逐张家女婿消失不见,已然凶多吉少,无迹可寻。
一场混乱的闹剧,终究收场,回到芳姑家里后,跟徐半仙儿讲述了山上的惊魂一夜,连他都不禁捏了把汗!
老卢还在昏睡,芳姑安顿好他来到客厅,见陈晨大胡子,李桃七和徐半仙儿四人,都在等她没有休息!
芳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点头向陈晨道谢。
陈晨往前探着身子,问道:
“芳姑,刚才在山上,你说你也叫江铃,是着急随便说的,还是真的?”
芳姑两只手交叉在一起,随意的放在腿上,释然的呼了口气。
“我确实叫过江铃,不过这个名字,我都几十年不用了,我对你们也不了解,就没敢直接承认,不好意思!”
陈晨自然理解她的苦衷,又问:
“那你真的是顾人盼的朋友吗?”
芳姑点头应承。
“你也在东魁村待过?”
提到东魁村,她的神情发生了明显转变,但又瞬间消散而去,化作一声哀叹。
“我能先问问,你们是怎么知道顾人盼这个人的吗?”
陈晨解释道:
“简单说,就是我坐了一班闹鬼的末班车,而这趟车子,和顾家人有关系!我在车上,见过顾人盼很多次,是她叫我来找你的!”
芳姑闻言眼睛放光,难以置信的皱起眉:
“她拜托你来的,人盼...还活着?”
陈晨摇头苦笑,想尽量简单的解释。
“说起来可能有点荒谬,跟现在对比,她人早已经不在了,不过我有办法能看到她!”
李桃七是道士,老卢又对徐半仙儿如此恭敬,芳姑也高看陈晨一眼,没有详细追问,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不知道她信是不信!
既然找到了真正的江铃,按照顾人盼的指示,下一步,要把大黑狗送给陈晨的八角盒交给她!
陈晨有些担心,看了徐半仙儿一眼,还没等说话,徐半仙儿就已经会意他的想法,对李桃七说:
“桃七,东西拿给她吧!”
李桃七应了一声,低头从他的百宝袋里掏出那个精致的木盒。
芳姑诧异的接过来看,伸手轻轻的抚摸盒子,再也忍受不住,大颗眼泪夺眶而出。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应该是有所追忆,陈晨趁着这个机会问:
“这回您信了吗?”
芳姑连连点头,对木盒如此怜惜的样子,就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三十几年前,住在东魁村的时候,我的年纪也还不大呢,顾人盼是个机灵可爱的孩子,她不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但凡有一点时间,就会往我家里跑,跟我一起绣荷包,学织毛衣,或者上山采蘑菇,那段日子,还真轻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