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她手指方向望过去,一条白色身影“嗖”的消失掉了。
“后面也有,身后!”
再一回头,还是一条虚影。
老卢脸色阴沉,咒骂道:
“怎么回事啊,这偏山上咋还有邪祟呢?”
李桃七强忍难受,不去管裤子中的东西,打开胸前的百宝袋随手抽出一根黑色的蜡烛,点燃之后插在脚下的雪堆上!
火苗笔挺的燃烧,清风拂过也丝毫不受干扰。
望了烛光一眼,李桃七横眉立目,安慰其他人说:
“别慌,附近没有阴气!”
话音一落,好像在雪层下面窜动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千百条触手破雪而出,死死的缠住所有人的手脚!
四周瘆人的奸笑声越来越大,来回攒动的白色人影越来越多。
芳姑直接被吓昏了过去,陈晨伸手到处去抓衣服里的凉蛇,却怎么也赶不上它在皮肤间游走的速度。
在大家叫苦不跌的哀怨声中,大胡子瞥见,远处阴影里树背后,露出一片诡异的红色衣角。
就像是什么人蹲在后面一样。
“呸,该死!”声音从她的方向传了过来。
李桃七面色凝重的盯着她,明明确认周边没有阴气,却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根本无从下手。
“呸!”
树后人又重重的吐了一口。
她声音有些稚嫩尖锐,听起来像个小孩。
“忘恩负义的小人,今天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树后是谁不得而知,但听她怨声载道,似乎火气很大。
陈晨这一路调查顾人盼的事儿,势必会牵扯上很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惹过什么麻烦!坚定的问:
“你是谁?”
藏在树后蹲坐的女童恶狠狠的骂道:
“你们做了亏心事,我是来找你们索命的!”
陈晨还是疑惑,试探的再问:
“跟顾人盼有关系吗?”
她嘻嘻一笑,岔过这个话题:
“别问我,你们做过什么坏事自己还不知道吗,都说说,谁隐瞒我就杀了谁!”
见没人吱声,她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
“说!”
随后,每个人都被衣服里到处游走的凉蛇狠狠的咬了一口。
大胡子疼的龇牙咧嘴,咳嗽半晌说道:
“我,我先说,我....没干过啥缺德事儿啊,要说有,那就是我十五岁那年,趁着班长睡觉,往他裤裆里扔了个鞭炮!”
怕被连累,张家女婿看了眼身边的变婆媳妇儿哭着问:
“说完了,你就能放我走吗?”
见树后女童默不作声,他哆哆嗦嗦的小声道:
“我,我害死了我老婆,其实她出车祸那天,都是我安排好的!”
这话一出,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树后女童闻言嘻嘻一笑,“呸!”了一声。
到老卢了,他脸色又青又紫。
“我?要说做过的坏事儿,老子够给你讲到天亮了!”
盯着树后的红色衣角,和被烛光拉长的影子,陈晨心中疑惑更胜,问道:
“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我们做过什么坏事儿给你有什么关系?”
树后女童沉吟半晌,刚要说话,听得外边又传来叫喊:
“道长?芳姐,你们在前面吗?”
是张家老两口的声音,他们追来了!
陈晨不想连累无辜,朝着树林外扯着嗓子大喊:
“别过来,这边危险,你们赶紧下山去!”
没成想张父非但不走,反而声音越来越近。
“放心吧,实情我都跟老伴说了,她也放下了,就想来看姑娘最后一眼!”
眼瞅着二老也要闯进这里,树后女童忽然暴躁起来,自顾自的叫喊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去!杀了他们!”
大家手脚被捆动弹不了,所有人都揪起了心,却未见周围发生半点反应。
“去啊,你干什么呢?”她又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半晌之后,女童幽幽的说:
“它是我朋友!”
这些话来的莫名其妙,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晨就感觉腰间小熊微微一动。
忽然!
女童音消失了,转而在她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咒骂声:
“我他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跟那邪祟相处一天,就不听我话了?”
这声音有些沙哑,叫喊的声嘶力竭,一旁的老卢眨了眨眼。
难以致信的盯着黑暗里,轻声道:
“邓,剪纸?”
虽然没有见到邓剪纸本人,但和他接触也有段时间了,能够确认,说话的就是他!
李桃七瞬间明白过来!
“都是假的,树后是个纸人,在给他当传声筒呢!”
这个时候,变婆父母也钻进树林,见到大家一个一个都躺在地上被束缚牢靠,大吃一惊。
李桃七冲张父喊:
“快把地上那根蜡烛踢倒!”
老爷子知道他是道士,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也不多问,往前迈了一步,抬脚一踢!
黑色蜡烛一倒,火苗正好烧到李桃七身上的蔓藤,说来奇怪,眼瞅着粗壮的藤条竟然十分怕火,稍稍一碰就断!
李桃七解脱之后,立马从他的口袋里抓出一把纸钱,点燃后往四周扬撒!
纸钱随着林风被吹的到处都是,从雪层里伸出的藤条被瞬间摧毁,飘起了漫天纸灰。
大胡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伸手往裤子里一掏,哪有什么凉蛇,只是一张细长的纸片!
老卢得救后破口大骂:
“好你个邓剪纸,原来是你搞得鬼?他妈的,前几天你偷偷掉包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
真相被识破,邓剪纸也终于不在隐藏,从树后阴影里走进烛光。
他这几天好像消瘦了不少,皮肤松弛的不像样子,直接贴着骨头,没有脂肪间隔一样。
“老卢,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做过的坏事儿讲到天亮都说不完,我要是真的帮你们,才是个傻子!你手里根本就没有树汁了吧?”
事到如今,两个老头终于反目成仇,老卢也气鼓鼓的,指着邓剪纸大骂:
“死老头,活该你被骗,你说你就剩下一年的命了,怎么还那么精啊,要不是你中间变卦,老子我现在就是徐半仙儿的徒弟了!”
“我呸!”邓剪纸红着眼,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恨不得把老卢活活吃了。
“就你那天赋也配?我当年为啥肯教你本事,我就料定你学不会!”
老卢掐着腰,有点说不过他,结果往前一冲,和邓剪纸扭打在一起,雪地上滚来滚去,难舍难分。
变婆父母看傻了眼,顾不上别的,见自己闺女还躺在地上,赶忙要过去搀扶。
不知道是不是被折腾的,变婆短短半个多小时就变化极大,黑色的眼瞳已经完全散开,整个眼白都不见了,皮肤黑紫,脸上也长出了白毛!
李桃七见状赶紧阻挡中间,不让二老触碰。
“发展太快了,人不能带回去,今晚必须放走!”
可是经过邓剪纸这么一闹,张家女婿手里的公鸡早就丢了,没有了公鸡牵扯,变婆就始终会跟着亲人行走,甚至凭借气味找回家里,直到彻底丧失理智,张嘴咬人。
情急之下,李桃七看向张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