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邢星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所以此次打算前去地藏王遗址,除了救人以外,便也是为了能够历练。”
铁拐张哈哈大笑,有些颇感兴趣的看着邢星:“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你这样的奇人了,没想到在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以后,还能碰见一个!”
邢星倒也是潇洒,云淡风轻的吐言道:“我们此次前来找您,也是听闻了您铁拐张过去的相关事迹,觉得您是一位人物,看得起你才过来的。
但不曾想,你是个啰嗦鬼,有关我们想打听的内容,是只言片语都不露,难不成你根本就不了解此事?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浪费互相的时间了,告辞。”
说罢,邢星直接领着我打算退出此人家门。
铁拐张冷哼一声:“我老婆都去为你们准备茶饭了,你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不礼貌?连江湖规矩都不懂,又怎么有资格听我讲道地藏王之事?”
邢星似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复,抿嘴一笑,转身看向了他,瞬间化为两面人说道:
“嫂子做饭真香,才去了厨房不到几分钟,这股香味儿已经飘到了鼻孔前,呀,肚子饿了,那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本来还作势要走的,结果邢星这三言两语之后,又领着我大摇大摆往这户人家的客堂走了过去。
铁拐张在身后看着我们,随即仰头大笑一声:“哈哈哈,江湖,果然是江湖!比市井有意思多了!”
三人齐坐一堂,等待上茶上饭期间,铁拐张终于是打开了金口,给我们提到了关于地藏王遗址的事情。
他说,二十年前,他刚出道(盗墓)那会儿,曾经去探索过这座遗址,但仅仅走到了门口,听着里面百鬼呜嚎,当场就吓得逃走了,再也不敢靠近地藏王遗址。
“当时跟着我一起的,还有一群同僚,他们都哄堂大笑,嘲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太胆小,然后他们也不管我的死活了,大笑着走进了遗址内。”
“由于进退不是,我还特地在门口处等了他们一天一夜,直到那扇鬼门后,传来一位同僚的声音,他叫我过去扶他一下。
我一听他们出来了,马上高兴的走过去,只是刚到门前,就感觉脊背发凉,头皮发麻,黑暗的门后,好像有一个恐怖的事物即将溢出来。”
“我当时顿觉不对劲,他们如果出来了,为什么要喊我进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觉得事情不对,于是转身就逃,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从那之后,我听说当时跟我一起的那群同僚,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而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
当时道上的同行知晓此事,都称我是命大福厚,是盗墓这门行业里的吉星,我也是因此出了名,在之后的盗墓生涯里,断掉了一只腿,所以就人送外号铁拐张了。”
他讲到这里时,邢星犯困似的仰头打了一个哈欠,而后惺忪着眼睛看向他,问道:“能不能说重点,地藏王的遗址到底在哪?我们如何才能进入这个地方?”
我也是露出了一个硬着头皮的表情,挤出笑容看向铁拐张:“我们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进入地藏王遗址,只要您肯给指个路,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兴许是知道我们不爱听他的盗墓往事,铁拐张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英雄老矣的落寞神情“我既然跟你们讲述了我去过地藏王遗址的故事,那么就证明我知道如何前去该地,但是呢,我可不会免费带路。”
说到这里,铁拐张露出了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意思是‘钱办事’。
邢星的谈判标准简单粗暴,直接给出对方一个条件:“只要你把我们带去到了真正的地藏王遗址,当确定不是假货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地藏王遗址这地方对我来说,就像童年阴影一样毕生难忘,掘地三尺我也能给你们挖出来。”
铁拐张似乎很自信,但却是不放心我们,皱眉道:“可万一我带你们去到了地方之后,你们却不认账,不给钱怎么办?
我总不能追着你们进入墓地去吧?那样就坏了我的底线了,要知道,金盆洗手的盗墓贼,如果再次重出江湖,必遭厄运!”
“都是出来混的,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我们不会坑你的,只要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办事。”邢星用一种相当犀利的眼神看向了铁拐张,四目对视,仿佛在目光摩擦中博弈。
铁拐张咬着牙,一刻也不肯退让,口中蠕动着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出尔反尔的小人,能够写下一本生死簿,管你是什么人,我打死也不相信你的嘴!”
见到他们两人争执不休,我赶紧拉着邢星走到一边,道:“星哥,你打算给他多少钱?”
“一分钱都不给。”邢星看着我挑眉道。
“为什么?”我讶言,有些不明白。
“我看他印堂由血光,整个人戾气重的很,如果我没猜错,一切他专干杀人越货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邢星压低着声音,在我耳旁低声道。
正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那厨房劳作了许久的妇人,此时端着一碟香喷喷的肉菜走来了客堂,说:“都洗洗手,准备吃饭喽。”
铁拐张发出来了讨好的语气:“辛苦啦!老婆,您可真贤惠,我老张一定是前世修了几百年的福气,才能娶得你这样的贤妻良母!”
“别在这里嘴甜,去清歌院的事儿,回头我还得跟你仔细算账!”妇人用那种母老虎的眼神瞪了他一下。
铁拐张立刻像是小猫咪一样,害怕的缩了缩脑袋,随后看向我们,哈哈大笑:
“让你们见笑了,家中如果没有一个镇得住我的女人,我现在也不会晚年未到就金盆洗手,并且乖乖在家窝着,也多亏了我的老婆,才让我能够在这世上多活几年。”
他的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浪子回头的意味,话虽如此,但邢星却是丝毫不相信对方的嘴脸,依旧保持着那副平淡的表情,回予一笑:
“感谢嫂子热茶热饭款待,走,去洗手吃饭!”
带着我去到了水龙头处,拧开水清洗了一下手掌,而后,他压低声音对我讲了一句:“别吃肉,只吃青菜,就说我们吃素的。”
他这句话有什么用意我也不清楚,但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肉菜里面可能投毒了吧?
洗完手回到座位,四人都坐下了。
桌子上果然出现了一叠香肉(狗肉),还有一叠青色的油麦菜,并且分别给我们面前摆放了一碗香喷喷的大白米饭。
“老婆,今天难得您又下厨给做了一道拿手好菜,来,让我先尝尝味道如何。”
铁拐张举起筷子就夹向了一块香肉,丢入了口中,细嚼慢咽的品尝了起来,“嗯……不错不错,还是老味道,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