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无耻之徒,已经词穷到找不到理由的境地了,居然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
这一次,姜老爷子不再阻拦周围那些帮衬自己的议论声,反而有些意气高涨的得意洋洋起来。
姜老爷子探着头望向我,微微笑道:“可否拿出证据?”
“你们诬陷我们时,你们有讲究证据么?虽然我们没有铁证,但是有人证!我们三兄弟都可以作证!如果此事不属实,那就将他的人头做为代价。”
说到此,我指向了老鼠祥的脑袋:“如果我说的话有任何的含糊、有任何冤枉他人的地方,我就借你们的刀,将他的脑袋当场砍下来。”
老鼠祥一听,顿时眼睛都快弹出来了,死死的看着我,咂舌道:“不是吧大哥,您拿我的命来当赌注撒?!”
我的话说完,周围立刻人声鼎沸了起来,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两个家伙无耻啊,为了诬陷姜老爷子,直接开始吹牛皮了,拿砍人头说事儿,咋不说当足球踢呢?”
“就是就是。”
有一个村民却是反驳道:“哎,你们可别这么牟定,掌管河神庙的是姜老爷子,如果河神天平秤被盗了,那么理应责任在于守庙的人。”
“但是姜老爷子对于此事没有给出太多的说法,只说是一日不备,就被盗窃走了。”
“此事说来也挺怪异,平时哪里有贼光顾我们这小村啊?也就只有姜老爷子天天守在庙里,关注着河神天平秤,要说凶手是他,也是存在一定可能性的。”
大家一听此人分析得有鼻子有眼儿,皆不由得重新沉思了起来,到底是谁盗窃走了河神天平秤,真不好说,毕竟双方都拿不出证据。
正在所有人都在思索谁是凶手的时候,义雄安已经醒来了。
义雄安怀里抱着河神天平秤,摇摇晃晃的从庙里走出来。
他看着周围人群,如同还没睡醒似的,满眼惺忪。
打着哈欠,揉揉眼睛,鼻子擤擤,时不时的嘴角嘬一口牙花子,一幅市井小民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鼠祥朝着他招了招手,嘿嘿笑道:“义狗贼,来来来,这边这边。”
“喂,你要带着咱村的宝贝上哪去?!”一个村民恼怒的问道。
“咱要不要把这人给摁住,姜老爷子?”有人询问。
“不必了,今天唯一测验河神天平秤遭谁人贼手的办法就是,让本尊出来断定真与假。”姜老爷子突然开口讲了这么一句。
“众所周知,这河神天平秤能够断人的善与恶,还记得很久以前,我们村子的天平秤,曾让坐过牢改造出来的阿广去测过,结果测出来了一个‘善’字,之后他一路北上广打工。
最后混得风生水起,摇身一变,成了房地产的大老板,却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这破地方,在外地那是过得有滋有味,起因都是因为天平秤带来的那个善字,彻底改变了他这个人。”
有村民嚼起舌根子:“阿广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在外地赚钱了,家门都不回了,生怕我们吸他血似的,谁稀罕啊。”
“不过人家确实挣了钱,也是我们村子里,少数的,利用天平秤改过自新的人。”有年长的村民说道:
“老祖宗当初定下的规矩,是为了让那些犯错之人重新做人,或者遇到大事不能抉择之人,方才能够利用它。”
姜老爷子紧跟着说了一句:“现在我们松花村面临到了这道难题,确实要请河神出来判断判断是非与否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就连村长都不知所措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决定权就交到了姜老爷子的手上。
义雄安走来到了面前,不先担心自己,反倒是问了我俩一句:“都没事吧?”
“咱俩好着呢,倒是你,你晕过去之后啊,把我们俩给吓坏了,急急忙忙的去寻医问药,结果把全村的村民招惹过来了。”老鼠祥开始假惺惺的装了起来。
我摸了摸鼻子:“别听他瞎说,我们检查过你的各项身体机能,发现你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都觉得你一定会没事。”
义雄安哈哈一笑,随即转头看向了姜老爷子:“你说要用这河神天平秤来判断善、恶,可想清楚了,确定要这么做?”
姜老爷子似乎很自信满满的表示:“人在做天在看,既然没有做错事,绝对不怕天平秤断善恶,倒是你们,你们害怕吗?”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向我们,仿佛包青天盯着杀人犯,令对方都要发怵。
义雄安拍了拍衣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悠悠道:“两袖清风不沾任何污泥,又怎怕侩子手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马上交由河神进行判断!”姜老爷子也是痛快直接,大手一挥,命人去取做法之物。
利用河神天平秤的方法,首先得摆上一张台,设祭品、香烛两列,再然后拜天地,敬河神。
之后在天平秤的左右两只托盘上面,放上均匀的白色米粒,接着让测验人上来用清水洗过的刀子,划破手指。
分别滴血在两只托盘上面,然后诚心跪拜,念诵三声——“吾xxx,清者自清,孰是孰非,交由神定”。
随着时间推移,村民们陆陆续续搬来了家伙,首先是一张用水清洗、抹布擦干净的四脚桌子。
而后往桌面上摆放刚刚杀了、连毛都没拔的鸡一只,还有鸭一只,除此之外,尚有茶水、酒水、盐巴,再还有饼干、糖果、蜂蜜。
祭品拜访齐全,香烛纸钱一样也没缺少,先是点了香和烛,然后用一只不锈钢盆装着纸钱就烧,随着纸钱的灰烬漫天飞舞,一场请神鉴定的仪式算是拉开序幕了。
义雄安也是顺其自然的,将那尊河神天平秤摆到了桌子上,正正中央,格外的扎眼。
我心中有些疑惑,于是就对身边的老鼠祥谈起。
“姜老爷子偷走了庙里的天平秤,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而且还打算用天平秤来判断是非,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老鼠祥却是摇了摇手指,一副深有远见的样子对我讲道:
“你要换位思考,假设世间只有一盏灯能够点燃,而且被妖怪给藏起来了,那么当出现第二盏灯的时候,你觉得这只妖怪会惧怕这盏灯亮起来,照出它的原形吗?”
“你的意思是,姜老爷子认为,他偷走的河神天平秤是真货,而我们手里的这只河神天平秤,是假货?”
老鼠祥十拿九稳的说道:“没错,他一定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根本不害怕天平秤能够判断出来善恶是非。”
如此一来,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这只老狐狸,根本就不害怕眼前的这尊河神天平秤显灵。
因为在他眼里,这是假货,这是赝品!
“好了,天地作证,河神审判,今日招来松花村的全村村民,以及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了断定双方偷盗罪成立,故而特邀请河神出面,洗清清白人的冤屈。”
姜老爷子神神叨叨的自讲自话,一边掏出三柱香点燃,拜拜天地,拜拜河神天平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