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紧张了起来:“兄弟,别,别冲动,有话,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冲动,而是很认真的挟持着这位人质。
手上的瓷片再次用力往脖子的脆皮上压了压。
门口处的一群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发出了一声声骚动。
“住手,别把人伤着了!”
突然那个姜老头子折返了回来,大大声的喝斥了一句,且他的身后还跟着阿兰。
我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就这么利用瓷片的锋芒压制着脚下的汉子,大声警告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结束了他的狗命!”
显然,这名汉子的身份还是有点分量的。
门口的众人都不敢动弹,死死的注视着我。
阿兰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哎呀,太可怕了,要死人了,你们快点把这个家伙放走吧,要不然待会死人了怎么办!”
有一个女人恶狠狠的瞪了阿兰一眼,骂道:“这个男人,还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招惹来的,你还好意思说话!”
阿兰脸色一沉,怒视着那个辱骂她的女人:“我是狐狸精,你是什么?请问你是地精还是鼠精!真叫人恶心!”
“都别吵吵了。”姜老头子闷沉沉的对着四周的人们摆了摆手:“你们都退后,我来跟他讨论讨论。”
“姜老爷子,这家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啊,咱们不能退后,否则就是给他长脸了,今天他哪里都别想去!”
“对啊对啊,这个小偷太可恶了,偷到我们村的河神庙来了都,绝对不能轻易饶恕!”
姜老头子猛地怒目瞪了众人一眼,喝斥道:“我说的话,你们当成耳边风了吗?叫你们退后就退后,别废话!”
“呃——”
众人都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随即纷纷后退,退到了三米开外的地坪上。
姜老头子看向我,向前一步。
我立刻警告道:“别再靠近过来!否则他很可能当场死在这里!”
被我威胁着的汉子满头大汗,吓得快要尿裤子了都:“姜老爷子,救救我,救救我啊。”
姜老头子停下脚步,眺望着我:“朋友,不知道你为何要来我们松花村-河神庙里,盗窃河神天平秤,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么?”
“非也非也,事情是由你们引起的,若不是你们喊着镇族之宝的口号,从我两个朋友手里夺来这只河神天平秤,我又怎么会登门拜访呢?”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们,满脸失望至极,都到这步田地了,他们还要耍泼赖皮。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姜老头子信誓旦旦的肯定到。
“河神庙里,一直存放着一把河神天平秤,但是却在几天前,遭人盗窃了,我们到处找都找不到,后来打听到在鬼市出没。”
我打断了他:“这故事我听说过了,我是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毕竟我更相信我的朋友。”
“事实如此,你为何不信?你的朋友对你说,这河神天平秤是从哪里来的?”
姜老头子疑惑的看着我。
“黄河古道下边淘出来的。”我回答。
场上立即有一个男人大笑:“哈哈哈,有人能够跑到黄河下面去淘天平秤,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信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黄河如此汹涌,一般人根本无法在水中淘物,这个理由扯得太假了。
姜老头子却似乎相信了一般,认认真真打量着我:“我们捞尸人经常在黄河上走动,偶尔也需要跳到水里去捞尸,对于黄河的脾性很是了解,若想在黄河底下捞宝贝,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世间也确实有一种奇人,能够在河底下淘宝。”
我拍拍胸膛说:“我就是那种奇人。”
姜老头子默不作声的望着我,随即过了几秒钟,这才缓缓道:“能否将你的二位朋友请来?我们堂堂正正的议论一下河神天平秤的归属权。”
我问:“不抢、不偷、不夺、不闹,堂堂正正的谈一谈?”
姜老头子很认真的回答道:“没错。老头子我在松花村里的地位举足轻重,说话还是准数的,有我在为你撑腰,没谁敢放肆。”
我切了一声:“我才信不过你们这群不讲道理的家伙,毕竟我的两个朋友,可是惨遭了你们的毒手暴打。”
姜老头子看向身后那批人,冷冷道:“你们当中,谁把人打了,自己站出来道歉。”
人群中响起一片骚动,但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承认的。
我阴阳怪气道:“看样子,你也并非有多么的举足轻重嘛,大家都不听你的。”
姜老头子似乎被气到了,猛地对着那群男男女女跺脚,怒道:“站在河神庙的堂口前,当着列祖列宗与河神的面,你们居然都表现得如此不敬,如此不恭,你们还有何脸面当松花村人!”
“这。”
大家都被姜老头子的言行举止给惊到了,好像吓到了一般。
随即就有人站了出来,低头道歉:“我打了人,我的错,对不起。”
接着,又陆陆续续站出来了几个男人。
纷纷低头道歉。
可是他们的语气有气无力,听起来似乎不太情愿一般。
最后就有一个男人忍不住发问道:“偷了我们的河神天平秤,我们打他们一顿已经算轻的了,又没有赶尽杀绝,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姜老头子骂道:“混账!没脑子!你们调查清楚了吗,就随随便便的打别人,你们这样做,属于犯法的,你们知道吗!”
没想到被一个村子里年纪最老的人训斥不懂法,所有人都脸色尴尬了起来。
姜老头子扭头看向了我:“小先生,不管你从哪里来,但是既然都相碰一堂了,那么我们就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不要打打杀杀的,这不是古代,也不是江湖。”
我挺敬佩这个老者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冷冷道:“现在就可以开诚布公。”
“可是,你的那两位朋友呢?”姜老头子抖抖衣袖,目露忧色:“他们不在,这件事情可不好谈啊。”
正在这时,河神庙的外围传来了老鼠祥的一声大叫:“我们来啦!”
围在门口的人群,齐刷刷回头看去,就看到了正门口方向,老鼠祥带领着义雄安大摇大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下好了,人齐了。”姜老头子看到这一幕,顿时点起了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解决的。”
“让一让,让一让。”
老鼠祥对着周围挡着路口的人群挥了挥手,叫他们让开了一条过道,然后穿过过道走了进来。
期间无人阻拦,原因也是因为姜老头子在那里坐镇,不让村民们对老鼠祥和义雄安动手。
老鼠祥走入到了堂内后,就东瞄瞄,西看看了起来,嘿嘿直笑道:“好一座河神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无一丝神气,真是徒有虚名哇!”
姜老头子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我们年年供奉河神,至今已有六、七十年有余,即使无神,也该捧出一尊野神仙了吧!”
老鼠祥却是切了一声,说:“纵使你拜个七八百年,神仙看不上你这座小庙,一样也不会来当官上任。”
姜老头子眉头皱得很深:“所以说,我们拜的是一间无用神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