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载顾灿溪回到家中,我取出一个本子、一支笔,摆在她的面前:
“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白纸黑字作为日后的呈堂证供。”
顾灿溪根本不吃这一套,撇嘴道: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给你做这么多有力的证明,事后为了一点点钱,连命都可能豁出去,我才不干嘞。”
我干脆也不去哄了,直接两手一摊:
“如果你不愿意合作,你可以马上走,我绝对不拦着。”
“但你要知道,现在你身在局中无法脱身,你最好的方式就是配合正义一方,打败黑恶势力。”
拿出压力施给她,果然是最管用的,顾灿溪立刻就挑了挑眉头:
“我可以协助你的行动,但我绝对不会写呈堂证供的。”
“那成,只要有你的帮助,不需要纸笔也行。”
我坐下了桌板面前,拿起纸笔挥舞了起来,记录下来了本次行动的代名词——
“酒吧老板与蝴蝶集团的u盘纠葛行动”。
顾灿溪看到我写的东西后,眉头紧蹙了起来:
“你到底专不专业呀?”
我说道:
“可专业了,怎么就不专业了呢?现在先点名了题目,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反击!”
顾灿溪咬着薄唇:
“可是,我们要怎么反击?单凭那只u盘吗?”
我看向她,伸出手:
“说到u盘,那个东西放在你手上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一旦你本人落入坏人手里,被夺走u盘之后,整个人直接就失去价值了。
反倒是如果u盘在我手里,还可以成为你的最后一个底牌。”
顾灿溪没听懂,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就好像在问“什么意思?”。
我无语了一会儿,解释道:
“简单点说,你被人绑架了,取走了你身上带着的u盘,那么你本人就失去利用价值了,然后就会被杀死。
但是如果你被绑架了,u盘却在我的身上,那么到时候你就可以以此来要挟对方,争取生存机会,这就叫做底牌。”
顾灿溪理解了,点头道: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如何信得过你?”
我盯着她的双眼:
“是不是我今天吃了一碗饭,非得把胃挖开,取出那碗饭给你看,你才相信我只吃了一碗饭?”
顾灿溪呃了一声:
“如果是在这之前吃的饭,那么到现在,早就已经消化了吧,即使把胃挖开,也取不出一碗饭。”
我吐血了。
“大姐,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指消化吗?是指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
“哦。”顾灿溪应了一声。
“好吧,我再跟你讲一遍,u盘放在我的身上,好处远远比在你的身上要多得多。”
最后,在我的一大堆口水话劝说下,最终顾灿溪将u盘取出来了,摆在我的面前。
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姑奶奶我的小命儿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不是交给我,而是交给世界。”
我故作深沉的讲述了这么一句:
“但至少你的命运从此开始改写了,而不是按部就班的发生。”
夜深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在整栋楼上下跑了好几趟,还是没有找到赵小媛的阴灵亦或者说坛子在哪。
坛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至于顾灿溪,她已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仪容,像平时那样出门去上班了。
楼上那位男邻居“小说家”也曾在期间下来拜访过我一次,表示他现在十分的懊悔难过,为自己做的错误行为,感到羞愧难安。
他还询问我的意见,问:
“我要不要去公丨安丨局自首啊?”
我告诉他,你这事儿如果去公丨安丨局自首,还得请受害人出面。
如果对方不出面,你单凭一人之辞,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加麻烦。
既然你现在有悔过之心,就好好改正,我日后会监督你的,希望你能重新做人。
这名小说家来找我,实际上就是为了我跟他说的这些话,借此获得一份心安。
当我把话挑明了说之后,小说家连声称是,表示自己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请我好好监督、监守。
我摆了摆手,顺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对了,你是写小说的,写什么类型的小说?”
该不会是那种变.态的小“刘备”型小说吧?
小说家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讲,就在自己以为真的是什么擦边球的玩意儿之后,他突然开口讲了一句:“写悬疑。”
我像普遍大众那样,再次问了一句:“书名叫什么?”
小说家害了一声:
“一本拙作,根本不出名的,也没几个人看,不说了不说了。”
我也不去继续逼问了,摆了摆手,叮嘱道:
“你既然是写悬疑的,肯定对法律学颇有研究才对,但切记不要再知法犯法。”
“我,我知道了。”小说家埋着头,似乎很是愧疚,有一种做了亏心事,无法抬头做人的感觉。
我把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我以前看过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即使犯下这样的错误,我现在一样活着,为什么?
因为我问心无愧,因为我认为自己可以坦坦荡荡的做人。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一心向善,力所能及,那么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人,你也可以,回头是岸。”
小说家缓缓抬头看向了我,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我:
“你一定是一个伟大的人。”
“可惜,现在这位伟大的人要出门去应酬了,而且这份酬不太好应啊,甚至有死亡的风险。”
我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振作了身子,告辞他离开了。
十一点半,我背着一个背包,来到了明镜湖附近的夜市街,找到了阴阳刺青店的门前。
这里灯红酒绿,门口站着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打扮摇曳花哨,露出各自手臂或者大腿、肚子上的纹身。
他们看到我来到这里后,吸了一口手中掐着的那根烟,而后朝着我喷云吐雾的笑了起来,有一种冷嘲热讽的意思。
这些男男女女,莫非就是打心底里高人一等,看不起我这种普通老百姓?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随后,伴随着一个男人讲话的声音从店内深处传来:
“你真敢来。”
我回复了一句:
“有何不敢?大不了就是一场鸿门宴喽,总不能你摆了满汉全席等我来吧?”
男人的声音阴森森笑了起来:
“呵呵呵,我见过很多不怕死的,但今天,头一回见到像你这种求死的。”
我马上摇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既不怕死,但也不求死,谁不想活着啊,你这样说我,是属于诽谤。”
男人从黑暗之中走出,店内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身上,就见到这人十分萧条,原因是他赤着上身,露出了浑身的漆黑纹身。
这人瘦瘦高高,不是谁,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眼镜男。
但此时,眼镜男不带眼镜了,也不穿上衣,似乎是故意露出他身上那些纹身。
我看着他,伸出手指,指了一下。
“该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叫您老板吧?”
男人看着我,咧开嘴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