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雄安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非常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说:
“马鑫,你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相信我的那个人了。”
李修德哎呀了一声,站出来道:
“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硬,既然有人想出去,有人不想出去,那就兵分两路好啦!”
老鼠祥直接站到了一边,昂着脖子说:
“行,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要继续去淘金喽。”
李修德立刻走到了张坟那边,招呼道:
“要出去的人过来这边排队啦!”
冯默和大表哥都站到了李修德身边,谭雪见状,犹豫了一下,而后迈步走了过去。
义雄安却是走到了老鼠祥的身边,对他说:
“我出不去了,我跟你走吧。”
老鼠祥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我,问:“马鑫,你呢?”
“当然是跟你走。”
我无奈的走到了老鼠祥身边,其实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出去。
毕竟一路艰辛的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却是啥也没捞着,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出去,当真是笑煞旁人也。
李修德在身后嘘寒问暖了起来,道:
“义兄,鼠兄,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大家都要一起活着出去,到时候下次还能继续组队淘金!”
我看了一眼谭雪和冯默,挥了挥手,算是道过别了。
而后,我跟着义雄安、老鼠祥,顺着前方的通道继续走了起来。
走了一段路后,义雄安突然低着头怪笑了起来:
“嘿嘿嘿,他们都被我骗了,哪里会有黄河水流进来?我不过是感觉到了前方有宝贝,特地支开他们罢了……”
说到这里,义雄安扭头看向了我和老鼠祥,欣喜道:
“幸好你们两个都没走,我们这支三人团队,算是实现一开始的目标了呀。”
这个家伙,刚才说的那些话,居然是骗人的?我惊讶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目标?”
义雄安马上笑嘻嘻的说道:“目标很简单,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鼠祥却是冷笑了一下,对义雄安说:
“义狗贼,你一肚子坏水,就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已经感觉得到,你确实命不久矣,这一点不是骗人的,对吧?”
义雄安脸上的笑容凝滞了,而后惨惨一笑,说:
“我也感觉到了,但是我不想死这么快……”
我皱眉了,果然是真真假假,义雄安说的话,真假参半,让人捉摸不透。
老鼠祥呵呵一笑:
“不想死的唯一办法,就是在这地底世界再继续走走,说不定有什么法宝和仙药能够救你一命。”
义雄安有些惊诧的看着老鼠祥:
“阿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心里所想,你都清楚。”
老鼠祥瞥了他一眼,道:
“你就差把这些心事写在脸上了,谁能不知道?”
义雄安吸了一口气,重重道:
“我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步田地,现在唯一自救的方式,就是,继续往前走,碰碰运气,求老天爷开开眼……”
老鼠祥吹了一声口哨:
“难喽,你的命,没有那么好续了,人的死期一旦降临,喝口水都能噎死。”
义雄安被他说得无地自容,满脸心酸之色,就连迈步往前走时,背都跟着驼了起来。
好像一瞬间,全部精气神都没了。
我朝着老鼠祥提了一嘴:
“你少说几句吧,世事无绝对,即使是死局,也必有一线生机,别忘了我们是如何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最终还是活下来的。”
老鼠祥不讲话了,默默的带路往前走。
义雄安对我的好感很多,走到身边,叹了一口气,诉说起了心事:
“其实早在来这之前,我就想过了,此行必定不会太顺利,因为我在这之前,就说好了金盆洗手不干了,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山了……”
我皱了皱眉:“你出山是为了什么?”
义雄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
“我自从金盆洗手以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些死去的同道,他们像是梦魇一样缠着我,哭着喊我送他们回去下水道世界,我这一次回来了,也就是为了解开这个心结。”
“所以,现在解开了吗?”
“解开了吗?我也不知道,可能已经解开了吧,现在我感觉心里面好受多了,不再有负罪感。”
说到这里,义雄安转而又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即使心结解开了,可现在面临的却是死亡,真是让人不爽啊。”
“死亡又不是注定的,相信自己。”
我对义雄安说道,希望他不要放弃挣扎。
正在此时,前方的溶洞内,传来了一道道北风呼啸般的声音,“呜呜呜”的作响,如同鬼哭狼嚎。
老鼠祥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的同道,突然道了一句:
“前方该不会是恶鬼窟吧,这些风声,不对劲啊。”
义雄安挤到了前方,踮脚眺望了一会儿,而后掐着手指,推算道:
“大道吉凶分善恶,八卦乾坤定离合……”
算完之后,义雄安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一把扶住他,询问道:“怎么了?”
义雄安的表情露出了恐惧之色,指着前方,说:
“我,我推算到了,前方有,有……”
“有什么?你他娘的能不能别结巴!”老鼠祥骂道。
义雄安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
“前方,前方有传说中的风鬼……”
老鼠祥眉头挑了挑:“风鬼?是什么来头?”
就连老鼠祥都露出了疑问,似乎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鬼魂。
义雄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风鬼最早出自巴厘岛北部的一座山村,村子里有一种特殊的丧葬习俗,那就是将死后的尸体放置在户外竹篱中,直接让它风化到软骨,然后装拣到神龛……”
老鼠祥哦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义雄安嘴巴张了张,继续道:
“但真正厉害的风鬼,并非是这种被关竹篱中的死人。
而是那种,被活生生的关在笼子里,挂在户外的树上、悬崖峭壁上,活活饿死,尸体被鸟兽分食,尸骨被风给吹化……”
老鼠祥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看着义雄安:
“说白了就是一种死法比较惨的鬼魂呗?有什么特殊的?”
义雄安眉头紧皱的说道:
“可是,这些风鬼,它们的怨气很重,而且因为特殊的死法,导致掌握了五行当中的‘风’之力,它们动动手指,就能玩弄我们于股掌之间。”
老鼠祥打了一个哈欠,不以为然的说道:
“管它有多牛,遇上了我们,都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