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听着王兴春讲述关于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一边朝着青牛村走,大约在月亮最光洁的时刻,我们总算是来到了这座神秘的村子。
这座村子坐落于几座山之间,仿佛被围墙给包围着的小山村,透露着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站在下山的坡上,远远望去,山庄的房屋层层叠叠,好像蚂蚁的长城一般,位列而去。
王兴春的眼睛里透露着激动:“我终于回来了!”
张坟闷闷的询问了一句:“你离开青牛村很久了吗?”
王兴春闪过一丝恐惧,忐忑道:“躺在棺材里,我每分每秒都过得非常煎熬,好像过去了好久,我好想我娘……”
“青牛村的村长是谁?”义雄安突然问。
王兴春咽了一口唾沫,回答:“村长叫王大年,我平时都喊他大年叔,您问这个做什么?”
义雄安答道:“要进村办事,得先巴结好村长啊,当然了,村长村民都不一定活着了。”
王兴春哦了一声。
接着,我们一行人便走下了小斜坡,迈步往青牛村内走了进去。
因为是入了夜,村子里比较漆黑安静,没有一丝灯火,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义雄安预言的那句,死人托孤,代表全村人都死绝了,只剩下王兴春一根独苗。
当我们进入村子内部,响起了熟悉的一声声激烈狗吠。
农村最常见的就是,养一只土狗,看家守院。
“这狗都在村子里,是不是代表,人也还活着?”我好奇的问道。
义雄安回道:“也许,如果那样的话,就是好事了。”
张坟却是讲道:“狗比人忠诚,即使成了一只丧家之犬,它也一样不离不弃的守在家里,等待家人归来。”
老鼠祥却是不赞同:“我见过一只狗,养它的那户人家,全死了,结果它饿得不行,于是就把那家人的尸体都给啃了,小孩都没放过,当丨警丨察找上门去,只看到了遍地的尸骨,还有那只眼睛血红的土狗。”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村口,王兴春看着家家户户的房门,十分熟悉的告诉我们,靠近村口的第一户人家,家中最年长的长辈叫做王刚。
为了确认一下青牛村是否还有活人生存,我们去到了王刚的家门口,叩了叩门,大喊几声:“有人吗?”
然而好像是睡着了,亦或者说没听见,根本就没有人回复我们。
王兴春有些紧张了起来,提着嗓子喊道:“王刚大哥,是我,我是王兴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王启德的儿子!”
饶是这么问了几句,可还是没人搭理他。
我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义雄安摇头道:“不请而入,是不礼貌的行为。”
老鼠祥靠了一声:“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啊,还顾得去讲究这些?”
义雄安却是很严肃的说:“无论对待活人还是死人,都要讲究尊敬。”
老鼠祥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觉得该咋办?”
义雄安看向了王兴春,非常有道理的说了一句:“我们去你家,你是家中的长子,有你带路,就不算是不请而入了。
王兴春点点头,带路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我们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约莫五六分钟的路程,便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家门口前。
家是水泥房,房屋前有一片空地,设着围墙和出入的一扇大木门,此时门紧闭着,但门口处却架着两只童男童女的纸人,好像这户人家死了人。
义雄安开口问:“你爷爷和你父亲,是否已经下葬?”
王兴春摇头:“在我被抬棺送走之前,他们的尸体都还没有下葬,不知道在那之后有没有,现在算算时间,他们的头七都已经过去了。”
“咯吱!”一声。
推开了面前的那扇大木门,我们一起走入了进去,进门一看,空地上摆放着纸车纸马,地上洒满了纸钱,往前看去,堂前设有灵堂,堂上摆放着两副棺材。
“这对父子好像还没有入土为安啊。”义雄安喃喃一句,带着我们向前走去。
当我们走去到灵堂前,正要查看最左边的那口棺内的场景,但是前脚刚走到了棺材前,突然一具老人的斑白尸体当场坐起来了。
诈尸了!
清晰可见,坐起身来的是一位老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便是王兴春的爷爷王柏铜,他双眼圆睁着,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恶鬼一般,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我们。
可能是尸体放置太久,加上天气炎热的原因,此时尸体是无比恶臭的,浑身上下都出现了脓包一样的泡泡,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没曾见过这种场面的王兴春,当时就吓得发出“啊”的一声,好像汗毛都竖起来了,满脸惊恐状,口中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爷爷!”
义雄安伸出手掌在老人尸体的眼前轻轻扶了扶,口里呢喃着:“王柏铜,既然走了,就安心的去,不要强留下来,免得祸害了家里人……”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王柏铜的双眼居然缓缓闭上了,随即在义雄安的搀扶下,尸体慢慢的躺了下来,重新躺回到了棺中。
张坟突然道:“死人诈尸,民间有一种传闻表示,是因为死者心中还有遗愿未了却。”
王兴春却以为真的是自己的爷爷还有什么遗愿未实现,突然就在地上猛地磕起了头来,恳求他老人家安息,有什么愿望就今晚托梦给他,他保证会完成……
义雄安拍了拍王兴春的肩膀,道:“你不用听他的,你爷爷并没有什么遗愿,但却有一股怨气散不掉。”
王兴春问:“什么怨气?”
义雄安摇头不语。
而后我们又去查看了一下另一口棺材,发现里面也躺着一具尸体,是一个中年男人,也就是王兴春的父亲,王启德。
王兴春看到父亲的尸体后,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
我见棺材看完了,于是就说:“先看看家中有没有人吧。”
“我娘,我娘……”
王兴春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叫喊着朝房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喊道:“娘,我回来了,你在哪?”
“她睡哪间屋?去屋里头看看。”义雄安说。
“娘!”
王兴春带着我们去到了屋里头一间卧室里,却看见了有一个妇女躺在床上,大夏天的盖着棉被,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脸唇苍白,印堂阴暗,额头泌出一丝丝冷汗。
我皱了皱眉,疑惑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王兴春立刻扑到了床边,抓着妇女的手臂,哭道:“娘,我回来了,你没事吧?呜呜呜……”
老鼠祥啧啧道:“大热天的盖这么多被子,她不热吗?”
张坟道:“她身上沾染了很多的阴气,现在浑身发冷,如果不盖被子的话,她可能会被冻死!”
义雄安看到了这个妇女的模样后,脸色怪异,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这人再不抢救,今晚命就没了!”
王兴春一听到这话,心咯噔一下,仿佛被刀狠狠刺了一下般,已经失去了两位亲人的他,现在可万万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
王兴春扭头看向义雄安,挂着两行眼泪,恳求道:“求求你们了,一定救救我娘!”
我看着那个床上昏迷的妇女,不禁想起来了自己重病卧床的老母亲,赶忙询问义雄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如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