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按照白胡子老爷爷说的,来到了高民贵家门外,就发现这扇房门破旧得很,门神像都破烂了,而且墙上爬满了蜘蛛网,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了一般。
之所以知道这里是高民贵家,是因为白胡子老爷爷说了,门前有一块平坦的大石桌,是之前用来喝茶下棋的。
此时,一眼就可以看见,在门前的旁边,坐落着一张圆形的石桌子,上面灰尘满满,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
我忍不住想到,该不会他的儿子高启文已经不住在高家庄了吧?
这也是有可能的。
高启文作为高民贵的儿子,肯定也是接受过最好的教育,至少会说普通话,如果懂得说普通话,并且了解外面的世界,他很有可能出去打拼。
毕竟正常人,谁会蜗居在这种小地方发展啊。
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古旧房门,我踏步走入了进去,而后就看到了正屋前的空地上,有一口老井,井边周围长满了野草,已经许久没人打理了,一片荒凉景象。
高民贵跟着走了进来,看着这里面的一切,好像十分陌生一般,嘴里呢喃着:“这里就是我家吗?为什么这么陌生?”
我并没有觉得高民贵的表现古怪,毕竟,鬼不同于活人,它们脱离躯体之后,失去了储存记忆的大脑,印象中的记忆也是会流逝的,随着时过境迁,很快就会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许高民贵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跟这个也有关系。
进入了正屋里面,我随处扫视了一圈,很快就确定了,这里根本没有人住了,高启文估计和我猜想的那样,搬走了,毕竟留在这里也是无亲无故的,还不如出去外面闯荡。
高民贵来到我的身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非常落寞的说了一句:“我儿子该不会,也死了吧。”
我看向他,回答道:“这个你就放心吧,他只是离开了高家庄,出去外面闯荡了。”
高民贵听到我这么说以后,顿时好受了不少,随后就看着我,疑惑的问道:“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的尸体在哪?”
“不要着急,我先去你家里看看,指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呢。”我安慰高民贵道。
我拿起白纸看,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字,最后组合起来,竟然是一行——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些字,不是高民贵写的,而是高启文写的?
毕竟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是高民贵,而是他的儿子。
这么看来,高启文也是一个孝子了。
因为想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但是父母却都不在人世了,感慨之下,才有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
高民贵走过来查看了一眼,但是没看到纸上的字的内容,就问我:“什么意思?”
我把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意思解释给了他听。
高民贵听完后,眼睛里进了沙子一般,伸手去揉了揉,而后颤抖着声音,说:“我生了个孝顺的娃啊,可是,可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这间房子,但就在前脚刚打算走出去的时候,突然目光一瞥,发现了房间的床底下,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我险些遭它吓一跳,但仔细一看之后,发现那双眼睛并不是活人,而是纸人,因为纸人的眼睛看起来太真实了,误以为是活人的眼睛。
我皱着眉头走到了床底下,将纸人拖出来之后,摆立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审视打量了一下,心想为什么把一个纸人塞床底下啊?
高民贵来到了我的身边,突然就对着纸人破口大骂了起来:“混账玩意儿,谁让你跑出来吓唬人的,给我跪下磕头道歉!”
他就这么一顿大骂之后,那只纸人好像通灵一般,突然就朝着地面上跪下来了,然后脑袋在地板上磕了磕。
我直接就看傻眼了,立刻转身看向高民贵,询问道:“这个纸人是你扎的?”
高民贵却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刚才这个纸人在骂你,我听到了不舒服,就马上替你骂回去了。”
纸人在骂我?
但我是啥也没听到啊。
高民贵又对着纸人指手画脚了起来,骂骂咧咧的。
我询问道:“这只纸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知道不?”
高民贵停下了教训的语气,转而看向我,道:“我也不知道啊,想不起来了。”
他这个记性。
不该记的,都还记得,可是该记的,通通都忘记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并且伴随着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我亲眼看到他往这里面去了。”
“把他抓回去,就能给大哥报仇了!”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立刻眉头皱了起来。
听对方的这股口气,不像是高家庄的村民,而像是幕后那支犯罪团队的团伙?
随即一想,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高家庄内外都是监控眼,显然是这群家伙看到我回高家庄了,并且走进了高民贵家中,于是立刻派人过来抓我了。
他们口中的大哥,指的应该就是疤痕男人了。
我回过神来,立刻看向了高民贵,说:“帮我去吓唬一下那两个家伙,最好吓得屁滚尿流那种,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发现高民贵已经不见踪影了。
脚下那个纸人也不见了。
我皱了皱眉,速度居然这么快?
随后走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往外面看去,只见有两个陌生男子迈步从空地朝着正屋方向走了过来。
但是还没等他们靠近到屋门前,身后就出现了一个老人,伸出手去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
两个人脚步一顿,随即齐刷刷的回过头看去,但是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身后站着一个老人一般,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疑惑了起来。
“刚才你拍了我一下?”
“没有啊,我也被拍了一下,不是你拍我吗?”
青蛙眼的男子摇头道:“我没有拍你。”
另外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斜刘海男子疑惑了起来:“那谁拍我们俩?”
他这句话刚说完。
站在他们身后的高民贵又出手了,这一次直接出手捏住了斜刘海男子的鼻子。
他立刻感觉不对劲的嘟囔了一句:“靠,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好像鼻塞,呼吸不了了?”
青蛙眼的男子看着他:“你搞什么飞机啊?鼻炎发作了?”
就在这时,高民贵伸出手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随即青蛙眼的男子立刻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说:“我草,怎么回事,我,我好像呼吸不了了,好像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的鼻塞好难受啊。”
斜刘海男子忍不住走到了一边,用手指狠狠的抠起了鼻子,因为脱离了高民贵所在的位置,他顿时就好像呼吸通畅了一般,猛地抽了抽鼻孔。
另一边,青蛙眼男子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躺在地上,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高民贵收起了手,然后开口对着两个男子说:“你们两个,擅闯我家,找死?!”
这句话一传出去,两名男子都吓得惊呼了一声。
青蛙眼男子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嘶了一声,问道:“你听见了吗?刚才好像有人说话!”
“听见了,是,是谁啊?”
斜刘海男子满脸的忐忑不安了起来。
青蛙眼男子环视着四周,好像在找谁,突然,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卧槽,那里有一个纸人在冲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