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定半响,我朝灵薇看去,很是认真地问道:“灵儿师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听得我这话,灵薇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说:“不记得了,你到底是谁?”
我满脸的苦涩,有心想要去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我给吞咽了回去。
这时,胖子兀地出声道:“灵儿师妹,你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嗯?”
灵薇一怔,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她的目光直直打量在我身上,瞅了好半天后,灵薇忽地摇了摇头,看着胖子说:“师哥,我没什么好想的了。”
说着,灵薇四顾而视了一番,但看见禅房内的陈设后,她倏地蹙眉,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对了师哥,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师父她人呢?”
胖子怔住,整个人杵愣在床前,就若一尊木雕泥塑般一动也不动。
我沉眉凝望着灵薇,心下不由自主地犯起了嘀咕:“灵儿师姐这里,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一念及此,我那里还安定得下来?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突突地跳着,神情中惊愕与骇然更是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这时,胖子出声说道:“师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我们的小师弟,是妙玉师姑新的弟子,我们遵照师姑的吩咐,下山游历来了。”
接下来,胖子对灵薇说了很多事情,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灵薇那里好像对下了灵隐山后的事情完全就没有印象,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跟胖子以及妙玉师父停留在灵隐山上,至于我和兰若的到来,以及所发生的一些列事,灵薇完全就没有记忆。
“怎么会这样?灵儿师姐怎么会失忆的?我和她从悬棺上坠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暗暗嘀咕道,思绪纷繁,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胖子连朝我使了个眼色。
随即,我和胖子来到了禅房外。
胖子一脸郑重地看着我,问:“小师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灵儿师妹究竟去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失忆的?”
说这话的时候,胖子认真不已,隐约间,我甚至都感觉到了,其话语之中好像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稍顿了顿,我回应道:“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所说?”
胖子觑了觑眼,眉宇凝沉不已。
好些时候,他方才回应我道:“小师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无事实依据!现在好了,灵儿师妹这里失忆了,这就让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我苦苦笑了笑,心下好一番苦涩无奈。
滞定了好半天,我长吁了口气,说:“胖子,我之前同你和兰若所说的那些事情,绝无半句虚假之言,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
话语方歇,我也没有等胖子作何回应,这便起身回到了禅房中。
胖子没有跟来,想必应该是去照料灵薇的。
此时,我半躺在床上,心下烦郁苦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实在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所能想象。
“灵儿师姐怎么会失忆的?”
“我和她从悬棺上掉落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弥远小和尚说我和灵薇是被他从井里打捞起来的,可胖子查看过那一口井,井底的井水是地下的上渗水,那一口井并无什么问题,我们怎么会去到井里的?”
“那个躺在悬棺里的男子,为何跟胖子长的那么相似?”
“……”
霎时间,无数的疑惑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卷席在我的脑海中,弄的我这里脑袋好一阵昏沉。
我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浑身上下都不自在,那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无数双带毛的触手正不停地在我身上挠一样。
思绪翩飞了好些时候,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不行,我得去找弥远小和尚问个清楚!”
在我想来,弥远小和尚那里或许隐瞒了我什么,说不定我和两位根本就不是他从井里打捞起来的。
又或者说,这其中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比如我和灵薇原本是没有在井里的,而是事后被人抛入井中的……
稍想了想后,我没有再迟缓什么,这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里刚一打开房门,突见门外正站着一个僧人。
这僧人不作他别,赫然便是之前我在灵薇所住的禅房中见到的那个老僧人。
当时我因为心系灵薇的安危,慌乱之下,还将老僧人推到在了地上。
事后,我愧疚不已,觉得自己行事未免太过鲁莽了一些,好在的是,老僧人那里并没有生我气,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镇定自若,那模样,只稍一回想,便让人记忆犹新。
“主持师父?”
没有多去思衬,我一脸惊讶地唤出声来。
之前这老僧人在离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兰若好胖子回来,两人对老僧人这里极为恭敬,还称呼老僧人为“主持”。
听到我的称呼后,老僧人微微笑了笑,对我作揖一礼后,说道:“李施主,贫僧梦遗!”
“梦遗?”
听到老僧人这话,我整个人都是一诧,是在他这法号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再加上字面之意很容易便让人产生误会。
见我这般模样,老僧人的神情并无多大起伏,他的颊面仍旧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接着对我说道:“李施主,可否借步屋内说话?”
闻言,我倏地反应过来,连忙让开道来。
老僧人淡淡一笑,举步迈入到禅房中,顺势将房门关了上。
我怔怔地看着老僧人,思绪都有些紊乱,不难看出,老僧人在这个时候找上我,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交代一般。
坐下后,老僧人笑望着我说:“李施主,灵儿施主已经醒来了。”
我沉了沉眉,觑眼凝望着老僧人道:“梦遗主持,灵儿师姐是醒来了,不过……不过她好像失忆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僧人在听到我这话后,神情并无丝毫起伏变化。
他依旧微微笑着,回应我说:“有时候,记得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时候,相忘不记得就是一件坏事!祸福向来便成相依之势,李施主也不必太过担忧!等时机到了,记得的永远都会记得!”
“嗯?”
听得老僧人这般言语,我倏地皱起眉头,实在是他所说的话语太过深奥难懂了一些。
见我这般模样,老僧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静默地笑望着我。
沉寂了好半天,我兀地看向老僧人,道:“梦遗大师,你这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僧人笑了笑,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知便是疑,疑便是不知,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被老僧人的话语绕的脑袋迷蒙一片,几度开口欲言,可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老僧人突从怀里掏出一面锦帕来。
他将锦帕递到我面前,笑着道:“李施主,这锦帕里的东西是你遗失在井里的,当时见你昏迷不醒,我便替你保管了几日,现在你醒来了,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的东西?”
我紧皱着眉头,神色好一阵失措茫然。
稍以滞愣,我这才从老僧人的手里接过那锦帕来。
还不等我把锦帕打开,老僧人已经转身离开,我张了张嘴,本想将老僧人喝止住的,可最后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多时,老僧人已经离开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