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猝不及防,被这黑猫吓了一大跳,脚下一个没站稳,顺势便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那本被我提在手中的马灯也摔落在地,灯油将灯芯浸没,接着便熄灭了掉。
霎时间,整个院子都陷入到了漆黑中。
我的心怦怦的跳着,呼吸粗重不已,想要去寻那黑猫,可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哪里看得见什么黑猫?
稍以滞愣,我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去摸马灯。
让我没想到的是,摸了好半天,也没找到马灯。
“嗯?”
我眉头一沉,心下疑惑起来:“适才马灯就是掉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马灯熄灭前,我亲眼看见其落地的位置,可等我上前摸寻的时候,马灯却好像不翼而飞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
稍怔了怔后,我又在周围摸索了一阵,无奈的是,除了院子里的沙土外,我什么都没摸到。
“哪里去了?”
我有些慌乱起来,寻思着马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接着,我从怀里掏出火柴,可划了很长时间,火柴硬是点不燃。
“怎么会点不着?”
我半蹲在地上,心下焦急不已。
好些时候,我也没能将火柴划燃,反倒是把自己累的满头大汗。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有那么一刻,我将没划燃的火柴丢到了地上,心中则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适才那黑猫叫出声来的时候,女人的哭声消失不见了,我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马灯也跟着被打翻,等我去寻的时候马灯凭空消失,火柴又划不燃。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
我一手牢牢握着天蓬尺,另外一手则紧攥着收尸匠给我那个香囊。
“鬼大姐!你要是来了的话,就别吓唬我!咱们有什么事,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吗?”
慌乱之余,我这般出声说道,顺势站了起来。
院子里静悄一片,根本就无一点动静。
我怔了下,抿了抿嘴,又说:“既然你不愿意现身,那我可走了!”
说着,我举步离开,虽然表面上我显得自若镇定,可心底实则已经惊恐无比,浑身都为汗水所浸湿。
我能感觉到,此时漆黑的院子中并不只有我在!
不多时,我已迈出了好几步,就在这时,院子的角落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嗦嗦...”
声响很大,清晰入耳,但碍于四下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只勉强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由远而近地朝我爬来,那奇怪的声响便是爬动时所发出来的。
“鬼大姐,是你吗?”
我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问道。
无奈的是,根本就没有回应,只那嗦嗦的声响不断在朝我靠近。
我杵愣在原地,整个人就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像般一动也不敢动。
渐渐地,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脑袋昏沉一片,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还不等我平复下来,那嗦嗦的声响已来到了我跟前,接着戛然而止了住。
我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心神紧张无比。
咽了咽口水后,我颤巍巍地说道:“鬼大姐,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算把峪口村的人全部杀死,你跟大奎哥也无法活过来。遑论村长一家人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为何还要纠缠不放呢?”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院子里静悄一片,也不见有声音回应我。
我抿了抿嘴,正准备继续劝说时,一道冰冷的话语声兀地从黑暗中传来:“小子,你不该管峪口村的事!这世道好人总是被人欺负,生前我被人欺压,死后我不要再被人骑在头上!”
话语方歇,原本漆黑暗沉的院子忽然被一阵光芒所照亮。
光芒并不是平常所见的昏黄之色,而是泛着幽绿,让人寒栗不已。
这一幕来的唐突,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便看见自己的面前此时正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爬在地上,脑袋微扬,两目正直勾勾地瞪着我。
更为可怖的是,女人的脸颊惨白不已,眼里没有眼球,完完全全被眼白所占据。
“天啊!鬼啊!”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好半响后,方才惊叫出声。
接着,我慌里慌张地地转身跑了出去,可还等我跑出多远,脚下就像是被人挡了一下,整个人迎面摔倒在了地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我的脸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跤甩的可不轻,我浑身上下都作疼痛,鼻子里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来。
“哎哟...”
我痛地叫出声来,不断地去抹鼻血,弄得满手都为鲜血沾染。
“桀桀...”
这时,自我身后传来来那女人的阴笑。
我兀地一愣,忙地转头去看。
让我诧异的是,适才还爬在地上的女人,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
迟疑之余,我转回头来。
刚一转头,迎面突有一颗脑袋抵近到我眼前,不是那女人的又是谁的?
女人那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她嘴角轻掀带着抹阴冷,眼角跟嘴角处皆鲜血留下。
见此一幕,我不自觉地惊喝出声:“啊!”
接着,我也顾不得全身痛疼鼻子淌血,身体就像按了弹簧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鼻血还没有止住,疯狂地流着,从脸颊滑落,趟到了我的怀中。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的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颤抖一样。
因为太过惶恐,我也顾不得多想,起身后,我哪里还敢在原地逗留?忙地转身,准备跑出去。
可我刚一转身,迎面的一道红色身影顿时堵住了我去路。
这红色身影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女人,一头长发将脸颊完全遮掩,她两手自然而然地下垂,看上去就跟个提线木偶一般。
“你....这...”
我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脑袋昏沉起来,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迷糊,再到了后面,我只觉眼前一黑,继而身体一软便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阿庆,你终于醒了!”
姜老头儿神情激动地看着我,转而吩咐在旁的老婆子道:“老婆子,快去给阿庆熬碗鸡汤来!”
我半躺在床上,神情中的茫然来的汹涌不已,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滞愣稍许,我疑惑地问道:“大爷,我这是怎么了?”
老头儿怔了怔,一敛面上的激动,继而老泪纵横地看着我说:“阿庆,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峪口村可就完了!”
说到这里,老头儿抹了抹眼泪,接着又道:“你为了帮我们,不惜性命与那东西搏斗,幸得老天有眼你没有出什么事。”
“嗯?”
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迷惑不解,老头儿这里都说的什么?
见我这般模样,老头儿含泪笑道:“你快好好休息,等鸡汤熬好了我再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