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是,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个好的办法。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日已向晚,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失,整个峪口村顿陷黑暗的笼罩中。
与往常一样,天一黑下来,峪口村里便无一盏灯明,村民们全都紧闭门窗,关灯熄火地躲身在屋子里不敢外出。
我在正堂中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茶不思饭不想,可想到最后,也唯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与大奎夫妇照个面,然后面对面的将事情说清楚。
这事听上去很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却不容易。
我坐在桌前,心下忐忑不已,盛放在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
屋外,漆黑昏沉。
晚风有些肆虐,呜咽声在耳旁回荡,就好似怨灵一般撕咬着老旧的窗棂,使得窗户上糊着的废纸来回摇曳个不停。
整个峪口村,死一般的寂静,就好似被黑暗吞噬掉了一样。
“呼呼...”
我长长出了口气,转而从座位上站起身。
这时,老头儿跟老婆子惊惊慌慌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阿庆,现在怎么办?”
两人靠拢到我跟前,老头儿一脸失措地看着我问道。
我状作沉思,好半响后,方才沉声说道:“大爷大娘,你们回暗屋中去,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啊?”
老头儿与老婆子不约而同地惊诧出声来。
“阿庆,哪你呢?”
老头儿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我淡淡一笑,说:“你们之前不是说过吗?晚上不能点灯,一点灯,那东西就来了。”
说着,我顺势将桌上的一盏马灯提到了手里,继而朝着院子中走去。
老头儿与老婆子愣眼巴巴地看着我离开,有怅然的叹息声从我身后响起。
我虽然走的从容不迫,可实则心底忐忑不已,大奎那里还好说,他惧怕天蓬尺跟香囊这两件法器,让我担心的是大奎的老婆。
不多时,我人已来到院子里。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漆黑无比,不点灯的话,就连院子周围都看不清楚。
我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将马灯置放在身旁,没有着急将马灯点燃。
没一会儿,老头儿跟老婆子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我看不见他们人,只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他们也没与我说话,径自回到了屋子里。
“吱呀....”
伴随着房门的闭合,我发现自己彻底深陷到了黑暗中。
接下来,我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
时间悄过,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今晚的天气很阴郁,幕空之上无星无月,整个峪口村寂静地可怕,只余晚风浮掠的簌簌声。
“哎...”
我担忧地叹息出声,心中的苦郁宛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而来,原本只是在峪口村留宿一夜,谁曾想摊上了这等事?
“也不知兰若跟玄机道人去哪里了?难道他们真走了不成?”
我心下犯起了嘀咕,白天的时候兰若负气离开,原本我以为她带着玄机道人不会走远,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都过去一整天时间了,也不见她和玄机道人归来。
稍想了想后,我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眼下还有更急迫的事情等着我做。
“不知道把亮点亮后,他们会不会来?”
我有些迟疑,顺势将板凳上的马灯拿到了手中。
还不等我有何动作,晚风突变得凛冽起来,院子里的沙土在风的吹袭下簌簌作响。
我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没敢多滞缓,我忙从兜里掏出火柴,继而将马灯点燃。
紧接着,我将马灯放在一旁,从腰间取下天蓬尺跟香囊,驱邪镇鬼什么的我一窍不通,我身上除了这两件法器外便再无其他。
伴着光照扩散开来,整个院子被映照得昏黄一片,风吹得院子的东西嘎吱嘎吱的响,弄得我心里好一阵发毛。
随后,我在院子中如坐针毡地等待着。
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晚风停歇了下来,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比,连一丁点的声响也没有。
我惶恐地坐在板凳上,心突突的跳着,就好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怎么还不来?”
我暗暗嘀咕了一句,左顾右盼了一番,无奈的是,周围沉寂一片,哪有什么异常?
随后,我又等了很长时间,但让人失落的是,仍旧不见有什么动静。
“该不会今晚大奎夫妇不会来了?”
这般想了想后,我顺势站起身来,坐了这么长时间,我脚都有些酸麻了。
“不来便不来吧,只能再待上一天了!”
想着,我便准备提起马灯离开,但还不等我的手触及到马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但见,那被灯罩环护着的火焰,此时竟来回摇曳个不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往里面吹气一样。
突来的一幕,直使得我呆愣当场,眼下又无风起,灯焰怎么可能自己飘动?遑论外面还有一层灯罩护着。
“难道是她来了?”
心中突起这样的念头,我不由自主地一颤,整个人不寒而栗起来。
还不待我作何举措,从我的背后忽地袭来一阵冷风,这风吹打在我身上,就如冰刺一般,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背脊骨好一阵寒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更是起的满身都是。
惊骇之余,我提起马灯,刚准备环顾而视之际,一阵“吱吱”的声响顿使得我呆滞。
虽然此时我背对着院门,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院门正缓缓打开。
“咕咕....”
我吞咽了口唾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接着转身朝院门看去。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此时院门正轻摇慢晃地打开,但却不见一道身影。
就在我惊骇失措的时候,一阵阴风从院门外贯掠进来。
风很大,掀起满地的沙尘,我下意识地抬手遮在自己眼部,心下则是犯起了嘀咕,怎么突然吹起这么大的风了?
好在的是,大风没一会儿时间便停歇了住,整个院子重归平静。
此时,院门已经彻底打开,但门外却空空如也。
我杵愣在院子中,呼吸变得急促,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有人在恶狠狠地盯着我一样。
滞愣半响,我敛了敛心神,继而在院子里环视了一遍,见无异常后,我便准备离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呜呜...”
这哭声有些空灵,如泣如诉,回荡在黑夜中,只好好一听,便让人心底生寒。
“来了!”
我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等了这么长时间,正主儿总算到了。
虽说我本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的到来,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无比的忐忑不安。
我深呼吸了口气,朝着院门外看去,接着喝道:“是大奎的老婆吗?来了的话,那便现身吧!”
伴随着我这话语声出,哭声变得更为惨绝,且还托着长腔,我满脑子都为这哭声所搅扰,可偏又什么都看不见。
“喵...”
就在我惴惴不安之际,从我的身后忽然跳出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