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缓了缓神,朝我看了一眼,回应我说:“应该是,不过....”
话至此处,兰若稍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手,好像是那个稻草人的!”
“什么?”
我惊愕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坟茔里面的确是埋着个稻草人,可稻草人是死物,怎么可能伸手将泥土撑落?
更为奇怪的是,这只手沾满了鲜血,手指上的血液还作鲜红欲滴,稻草人即便是披着老王头的人皮,又怎么可能会流血?
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脑袋昏沉一片,就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还不等我作何举止,兰若人已半蹲下身。
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之际,兰若已经伸出手来,继而将竖在坟坑中攥紧成拳的一手掰开了来。
“嗯?”
兰若蹙了蹙眉,轻疑出声:“阿庆,稻草人的手中捏着一张纸条!”
闻言,我连忙蹲下身,展目一瞧,果见稻草人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条。
纸条呈叠状,外面已全部被鲜血浸染。
我眉宇紧锁,心下疑惑不已,实在是想不通,这稻草人的手里怎么会拿着一张纸条?更为奇怪的是,稻草人是死物它是怎么将泥土撑开的?
太多太多的疑惑搅扰在我的心头,弄得我思绪都紊乱了起来。
这时,兰若已将稻草人手中的纸条取到了手中。
还不等兰若把纸条打开,那本竖直而伸在坟坑中的一手忽然瘫软了过去。
我低眼一看,恰好看到躺在坟坑里披着老我那个头人皮的稻草人。
但见,这稻草人横躺在坟坑中,更为诡异的是,它本圆鼓着的双眼此时已经闭合了上,就连嘴角的笑容也敛散了许多。
我吞了咽了口唾沫,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无比。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兰若已经将那一张纸条打开。
一番查看后,兰若迷惑不解地将纸条递到了我跟前,说:“阿庆,你快看看,这纸条上都写的什么东西?”
闻言,我缓过神来,转而接过纸条看了起来。
当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后,我整个人都震骇无比,纸条上的内容不多,只寥寥几言:“箫为故人留,剑乃凶徒使,扳指为阴玺!”
也难怪兰若在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后显得茫然失措,这换作其他任何人来看纸条,都会一头雾水。的
但我不一样,我在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爷爷给我留下的那一口大箱子。
箱子已经被我打开,里面装着一根雅箫、一把生锈的长剑以及一枚带血的玉扳指。
这三样物品,不恰好与纸条上的几句话相对应吗?
“那根雅箫是故人留下来的,而生锈的长剑则是凶手的!”
我暗暗嘀咕着,心神激荡无比,揣测道:“难道那生锈的长剑便是杀害爷爷跟爹娘的凶手?”
想到这里,我的神情有了大的起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么长时间来,关于谋害我爷爷以及爹娘的凶手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有心想要去查探,但却有种无从着手的感觉。
现如今好了,这一张血纸条上,终是给出了一点线索,至少我知道,那一把生锈的长剑乃是凶手所使。
我深呼吸了口气,想让自己的平静下来,可转念一想,我又疑惑了起来。
“那一根雅箫到底是谁的?阴玺又是什么东西?”
疑惑之余,我将目光落定在了兰若身上,寻思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兰若?
被我这般看着,兰若显得有些不自在,盯着我道:“阿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沉思半响,我将纸条重新叠好,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纸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
兰若一怔,打量了我几眼,想来她也看出我这里隐瞒了一些事,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兰若并没有就此事继续追问下去。
接下来,我将泥土回填到了坟坑中,离开之前,整座坟茔一点异常也没有。
“兰若,你说那稻草人怎么会自己动?”
走着走着,我兀地这般问道。
兰若顿了顿,转首朝我看来:“想必那稻草人身上应该被人施了术,等到了特定的时机术法就会被触动,所以才会撑开坟茔上的泥土!”
“哦?”
我惊出声来:“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兰若无奈笑了笑,道:“你这一路上遇到的神奇事情还少吗?”
我被兰若这话怼的无言以对,不过转念一想,她说的还着真没错,打从我回到柳村后,遇到的事情无不离奇诡异,很多都无法用常理度之。
见我不说话,兰若也没多说什么,她抬了抬看了看天幕,但见天已暗沉下来。
“我们得抓紧时间回葛村了!”
说完这话,兰若示意了我一眼,接着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我也没迟缓,紧跟在兰若身后。
一路上,我沉默不言,思绪却作纷繁。
太多太多的疑惑搅扰在我心头,弄得心神都不宁了起来。
之前我在打开爷爷留给我的那一口箱子后,除了发现雅箫、锈剑跟玉扳指外,里面还装着我丢失的天蓬尺跟香囊。
更为诡异的是,箱子里还有一根红绳。
关于这红绳的事情,我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没想到真在现实中出现了。
说起这事,时间还得回溯到我跟兰若回柳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在深山中留宿,晚间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我被雷雨声惊醒,发现原本躺在我身边的兰若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四下寻了好些时候,也不见兰若的踪影,就在这个时候,赶尸匠刘伯庸出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六个“人”,这个六个“人”全身都被布条缠裹着,只留下一条眼睛缝在外面。
后来刘伯庸主动找上了我,问我破屋中是否认识破屋中的那个人。
等我回到屋子里后,却惊骇地发现,画眉村的壮叔竟然在屋子里。
刘伯庸告诉我,壮叔本是吊在屋子里的,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壮叔那里只怕已经没气儿了。
紧接着,我从壮叔的口中得知,梅村的人全都死了,这个消息直让我震骇不已。
还不等我多问些什么,壮叔突然暴毙,再后来壮叔被刘伯庸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刘伯庸在我的脚上系上了一根红绳,并叮嘱我三天以后才能取下。
再后来,我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那本消失的兰若竟然就躺在我的身边,同时那系在我脚上的红绳则是消失不见。
我迷蒙不已,将遇到赶尸匠刘伯庸跟壮叔这事当成了一场梦。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一根红绳竟然真的存在,这也便是说,我遇到刘伯庸跟壮叔这事只是真实发生过的。
让我想不通的是,红绳本系在我脚上,怎么会消失的?最后又怎么被放到了爷爷留给我的箱子中?
想着想着,我也想不出个结果,反倒是把自己弄得心神不宁思绪紊乱。
此时,天已经越来越黑,我和兰若行径在深林之中,四下里暗沉一片,模糊不清。
见我久久不说话,兰若出声问道:“阿庆,你半天都不说,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