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低了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这一看,我兀地怔住。
“兰若,我的香囊跟天蓬尺呢?”
好半天后,我方才诧出声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香囊跟天蓬尺我一直都随身携带,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闻言,兰若连忙朝我腰间看来,她神情愕然,显是对此一无所知。
“阿庆,香囊跟天蓬尺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
被兰若这般反问,我顿时缄默了下来。
那香囊是收尸匠给我的,他也没说有什么用,但戴上香囊后,那白衣女人却不敢靠近我,至于天蓬尺,则是玄机道人暂借于我的。
这两件东西都是法器,对不干净的东西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现如今,两件法器不翼而飞,这让我极为地不安。
我阴沉着一张脸,神情里满是担忧,香囊跟法器丢失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白衣女人能够无所忌惮地靠近我了?
想到这里,我呼吸都变得急促,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阿庆,你没事吧?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把香囊跟天蓬尺落在什么地方了?”
兰若抿了抿嘴,这般说道。
我觑着眼,面露沉思,一番追忆下,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弄丢这两件法器的。
“我也记不起来了。”
我无奈地说道,转而又问:“对了兰若,我昏睡的时候,香囊跟天蓬尺可还在我身上?”
兰若陷入追忆中,好些时候,她摇了摇头,说:“好像不在!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香囊跟天蓬尺!”
“你帮我换的衣服?”
我兀地一愣,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见我没个正紧,兰若无奈地撇了撇嘴,道:“阿庆,你怎么还心思想这些?没有香囊跟天蓬尺,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容乐观了!”
听兰若这般一说,我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地欢欢,忽然朝我看来:“庆哥哥,香囊跟天蓬尺是什么?”
我瞅了瞅欢欢,并没有回应她什么,现在我心底本就苦郁无比,哪里有什么心思给小女孩解释?
见我不说话,欢欢嘟了嘟嘴,说:“昨天晚上,我看见有个老爷爷从庆哥哥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尺子,还有一个布袋子!”
“什么?”
听得欢欢这话,我与兰若皆是一惊。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兰若已率先问道:“欢欢,那老爷爷长什么样子?”
欢欢想了想,回应道:“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不过他弓着背,走起路来慢吞吞的。”
说到这里,欢欢稍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与兰若惊愣当场,但也没着急去追问欢欢,想让她把话全都说完。
好些时候,欢欢又补充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老爷爷的身上焦熏熏的,那味道好难闻!我跟阿爹阿娘说,他们非说我看花眼了!这荒郊野外,怎么可能有老爷爷?”
言罢,欢欢作一副委屈模样。
我与兰若面面相觑,神情中的惊骇来的澎湃又汹涌。
滞愣之余,我朝欢欢看去,虽然我极力地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无奈的是,欢欢所说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
我颤颤巍巍地问道:“欢欢...你确定..那老爷爷的身上有叫焦熏熏的味道?”
欢欢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极为笃定道:“有!”
我愣住,心神已然惊恐到了极致。
“兰若?”
我朝兰若看去,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兰若吞咽了口唾沫,与我对视着,继而说道:“难道是...刘老爹?”
我怔了怔,心突突的跳着,刘老爹已经烧死了,但他烧死之后的一段时间,我的周围总有烧焦的味道。
后来,我在壮叔的院子里看见了刘老爹,同时还看见了白衣女人从刘老爹的身后飘了出来。
那个时候,刘老爹的神情极为的痛苦,白衣女人那里则阴冷地笑着,给人的感觉,刘老爹就好像被她给劫持了一般。
想到这些事情,我再难定安的下来,心底深处的惊恐宛如涛浪一般席卷而动。
我咽了咽口水,暗道:“难道真是刘老爹拿走了香囊跟天蓬尺?”
转念想了想后,我又觉得不对劲。
刘老爹已经死掉了,他的鬼魂怎么可能拿走两件法器?可看欢欢所说,又不像是在说谎,遑论欢欢这里根本就不认识刘老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怎么可能描绘出刘老爹的身材模样来?
稍以思衬,我心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香囊跟天蓬尺的丢失,没准还真与刘老爹脱不了干系。
那白衣女人也不知为什么,一直就缠着我,按照她的话来说,她想要取我性命。
这一路走来,因为有香囊跟天蓬尺傍身,白衣女人没敢对我动手。
现如今,香囊跟天蓬尺丢失了,白衣女人那里应该不会再沉寂。
想着想着,我忙地看向兰若,一脸焦急地说道:“兰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了!”
“嗯?”
兰若愣住,一脸莫名地看着我道:“阿庆,你着什么急?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在王大哥他们家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再说了,我们连夜赶路,你就不怕遇见她?”
说“她”这个字的时候,兰若故意加重了些语气。
我凝沉着面,心下已有决意,说:“真是因为害怕遇见她,所以我们才要离去!”
听的我这话,兰若脸上的疑惑更趋深沉。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欢欢兀地出声道:“庆哥哥,你跟大姐姐要走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回应说:“欢欢,等哥哥以后有空了,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说着,我朝兰若示意了一眼,人已朝着屋子外走去。
兰若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跟上了我。
刚一出屋子,便见王平安跟李玉珍朝我走来,我忙地说道:“王大哥,李大姐,我们这里有些急事,所以必须得马上离开!”
闻言,王平安跟李玉珍皆是一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弄清楚状况。
静默半响,王平安说道:“庆子兄弟,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我还没说话,李玉珍已经瞪了王平安一眼,显是觉得王平安这话问的太过露骨。
接着,李玉珍朝我看来,笑着道:“庆子,要不你们吃点东西再走吧?米都下锅了!”
一听有东西吃,我这肚子就不争气了,竟“咕咕”的叫了两声。
我有些尴尬,可又无可奈何,我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期间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饿也是在所难免。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蜿蜒谢绝了李玉珍的好意,冲兰若示意了一眼后,我便率先走出了院子。
兰若还没反应过来,与王平安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这才急匆匆地追上了我。
我一边走着,一边等着的兰若,回头张望之际,我兀地看见,王平安的院门外面,欢欢正伫定着。
她翘首以望着,对着我跟兰若离去的方向不停地挥着手。
挥着挥着,小女孩突然轻掀了掀嘴角,继而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见得这一幕,我猛地一个激灵,再去张望时,院门外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