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方歇,刘伯庸人已朝着壮叔的尸体走了过去。
他先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类似药丸的东西给壮叔服下,接着又在壮叔的额头比比划划了好半天。
做完这一切后,刘伯庸将手中的铃铛摇了摇,顺势说了声:“起!”
霎时间,只见原本已经咽气的壮叔忽地站起身来。
这一幕,直把我吓了个踉跄,心神好一阵激荡,壮叔那里明明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见我一脸骇然,刘伯庸转头看了看我,说道:“庆子别怕!这只是我们赶尸匠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说着,刘伯庸又将手中的铃铛摇动了两下,接着壮叔竟提步而动,一脸呆滞地凑到了另外六具尸体的身旁。
我愣在一旁,被眼前的一幕幕惊了个魂不守舍。
刘伯庸瞅了瞅我,说:“庆子,这山里不太平,晚上能不留宿便最好不要留宿!”
说完这话,刘伯庸摇了摇铃铛,率先走了出去。
紧接着,壮叔等七具尸体竟跟着刘伯庸动了起来。
我杵在原地,内心久久无法平息,这放以前,我哪里知道什么赶尸匠?
就在我惊愕之际,刘伯庸突然停顿了下来,接着回转到了我身前。
我愣愣地看着刘伯庸,想不明白他突然折转回来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刘伯庸低眼瞅了瞅我的腰间,说道:“庆子,你腰上挂着的,是驱邪囊跟天蓬尺吧?”
闻言,我兀地一怔,顺势朝自己的腰间看了看。
那香囊是收尸匠给我的,至于天蓬尺则是玄机道人暂借给我的。
稍顿了顿,我轻点了下头,但脸上的疑惑却不见有丝毫消散,让我想不通的是,刘伯庸突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见我一脸疑沉,刘伯庸淡淡一笑,说:“看来你小子也应该经历不少古怪事,这驱邪囊跟天蓬尺可不是俗物!”
说这话的时候,刘伯庸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绳。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我,道:“庆子,把脚伸出来!”
我滞愣当场,脸上的疑惑更趋浓烈。
思衬稍许,我还是将脚生了出来,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刘伯庸这里已经将那一根红绳绑在了我的脚踝上。
“庆子,我以红绳在你脚上结了一个阳锁!我观你模样,想来应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阳气损耗的厉害!这红绳你要带在脚上三天,然后才能取掉,知道了吗?”
听得刘伯庸这一大通话语,我整个人都作失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原本我还想询问刘伯庸点什么,可无奈的是,我这里还没张嘴,刘伯庸人已走了出去。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屋外传来,当我反应过来跑到屋外一看时,刘伯庸已带着七具尸体去远。
此时,天还没亮,外面的雨刚停下,空气中带着些寒意。
我一个人伫在屋檐下,目对着刘伯庸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好半响,我才缓过神来,继而回到屋子中,我往火堆中添了些柴火,尽量让火燃得旺一些。
坐下后,我心神不宁,思绪都作翩跹起来。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兰若她人到底去哪里了,壮叔怎么会突然吊死在这屋子中,还有刘伯庸说我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指的可是那个白衣女人?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惑,不断在我脑海中浮掠,弄得我久久都无法平息。
随后不久,我渐渐起了睡意,便在火堆旁眯眼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屋外天已大亮,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我打了个哈欠,起身便准备朝屋外走去,可就在这时,我惊愕的发现,火堆一旁竟然睡着一个人。
“兰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若。
此时,兰若还没有醒来,她睡态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突来的一幕,着实把我吓了个不轻。
我一脸的不敢置信,转而将兰若叫醒了过来。
兰若睁开眼来,迷迷蒙蒙地瞅了瞅我,接着将视线移展到屋外,当看见外面晴空万里时,兰若随口说道:“天都亮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兰若顺势站起身来,整个人显得自若如常。
我杵在一旁,愣眼巴巴地望着兰若,心中的震惊宛如涛浪一般汹涌来袭。
见我这般模样,兰若眉头一蹙,不解地问道:“阿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怔了怔,抿嘴道:“兰若,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
兰若一愣,眉宇凝蹙地更为深沉,神情中的迷惑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阿庆,你在说什么呢?我昨晚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吗?”
迟疑之余,兰若这般回应道。
我被兰若的话语惊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昨晚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兰若消失不见了,而后我还四处找寻过她但却没有收获。
再后来,我遇到了赶尸匠刘伯庸,还发现壮叔在屋子中。
这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断然不可能有半分虚假,可兰若现在竟然说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这如何不让我生疑?
只稍稍想了想,我便极为笃定地认为,兰若这里在说谎。
“不可能!”
我坚定地出声:“昨晚我醒来后,你便不见了......”
接着,我将昨晚的事情简单地同兰若诉说了一遍。
原本我以为兰若在听到我所说后,会主动承认自己说谎,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兰若竟一脸愕然地看着我,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就好像听到了无比震惊的事情一样。
我见兰若这般神态,心下很是无奈,还不等我开口,兰若已出声道:“阿庆,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不记得昨晚我们聊到很晚才睡的吗?”
闻言,我倏地一诧,暗想着兰若这里竟然还这般执迷不悟,昨晚我是跟人聊了很久,可那个人并不是兰若,而是赶尸匠刘伯庸。
想到刘伯庸,我顿时记忆了起来,他在临走的时候,用红绳在我的脚踝上结了个什么阳锁。
一念及此,我忙地将裤管拉起,顺势说道:“你看,我脚上的这个红绳便是证据,是那个赶尸匠给我结的阳锁,让我带足三天才能取下!”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兰若,也没去在意自己的脚踝。
兰若地了低眼,接着一脸疑惑地朝我望来:“阿庆?哪里有什么红绳?”
“嗯?”
我眉头一皱,忙朝自己的脚部看去。
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呆愣了住,但见我的脚踝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红绳?
“怎么会这样?刘叔临走的时候,明明在我脚上扎了个结!”
我满脸的难以置信,思绪都紊乱了起来。
这时,兰若无奈地撇了撇嘴,没有好气地说道:“我说阿庆啊,你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连梦跟现实都分不清吧?”
听到兰若这话,我心神更加激荡,眉宇紧锁在一起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见我这般模样,兰若摇头叹息了一番,说:“好了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还要赶回柳村呢!”
话语方歇,兰若人已朝着屋外走去,也不理顾那呆愣成了一尊雕像的我。
好长时间,我方才反应过来,细细回想,我整个人都迷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