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无奈,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兰若摇头叹息了几声,也没理顾我什么,转而朝前走去。
我怔了怔,四下里看了一遍,见无异常后,这才举步离开。
刚走了没多远,我便听见旁边的林子中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闻声,我忙将兰若叫住:“兰若,旁边的林子里有人!”
说话间,我人已快速朝着旁边的林子跑去,可一番探寻下,并不见半个人影。
这时,兰若靠到了我身旁,她的脸色有些阴郁,语气低沉地说道:“阿庆,你要是再大惊小怪的,可别怪我不等你!”
话语方歇,兰若冷哼了一声,接着急匆匆地走开了。
我滞愣当场,眉头皱的都快能拧出水来了,我明明听到有脚步声的,怎么跑过来一看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出现错觉了?”
我暗暗嘀了一句,也没多想什么,转而朝着兰若追去。
接下来的路途中,我时不时地便能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可回头去看时什么也没有。
除此外,我还有种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似乎黑暗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凝定在我身上,让我不寒而栗。
最让我无奈的是,这些事我只能闷在心里,也不敢说与兰若听,不然小妮子这里又会说我大惊小怪了,甚至在生气下将我丢在这深山野林中也不无可能。
就这般,我提心吊胆地跟着兰若走了很长时间,越是朝前走,身后的异响越发明显,脚步声变得清晰可闻,还有女人诡异的笑声在我耳畔传荡。
我被这异响弄得心神不宁,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见我这般模样,兰若兀地驻足,她好奇地打量着我,问:“阿庆,你很累吗?”
我一脸尴尬,山路虽然不好走,但我们行径的并不快,不至于让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滞愣稍许,我顺着兰若的话道:“是有些累,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在我想来,那异响声不断从我身后传来,这要是继续走下去,我这里怕是会被惊扰得疯掉。
兰若顿了顿,左右探看了一番,接着指了指不远处,道:“我们去那边的石头上休息一会儿。”
说完这话,兰若率先而动,我愣了愣后,这才跟了过去。
接着,我就近拾取了些柴火,升了一堆篝火起来。
兰若坐在篝火前,两手撑着下颚,整个人作一副沉思模样。
我本想着与兰若搭话,可几度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沉寂之余,我兀地看见,不远处的一簇蒿草后面,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白衣,头发蓬乱地搭落在脸上,她两手自然下垂,微低着脑袋。
给人的感觉,那散乱的头发下,正有一双冰冷的目光盯着我。
更让我感到的骇惧的是,这白衣女人竟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稍稍一想,我便记忆起了梅村后山的事情。
那一座诡异的古楼,还有古楼中那个被麻绳吊起来的白衣女人。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阵激灵,额头的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看我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一簇蒿草,兰若顺势张望了过去。
她蹙了蹙眉头,不解地问:“阿庆,你在看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此时那白衣女人还伫在蒿草丛后面,她那自然下垂的两手僵直地抬了起来,接着将脸庞上的发丝刨开。
伴随着白衣女人这般举动,我看清了女人的脸庞,她脸上的皮肉已经腐烂不堪,七窍都有鲜血流血,两颗眼珠子吊在眼眶外,要掉又不掉的样子。
见此一幕,我哪里还安定了住?整个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嗯?”
兰若的眉头皱的更为深沉,问道:“怎么?阿庆你是冷吗?”
我没有回应兰若,颤颤巍巍地说:“白...白衣女人!”
说着,我颤抖着手,指了指蒿草丛那里。
兰若的脸色倏地一沉,再次朝蒿草丛探看了看,诧异地说道:“阿庆,哪里有什么白衣女人?”
闻言,我不停地摇着头,一字一顿的说:“有...她..在..对着...我们..发笑!”
兰若怔了怔,转而拿着手电朝那蒿草丛打照过去。
电光丝毫无差地落在白衣女人的身上,我能清晰地看见白衣女人的手,僵硬又惨白。
让我感到惊骇的是,兰若似乎根本就看不见那白衣女人,脑袋左摇右晃个不停,疑惑地嘀咕道:“哪里有什么人?”
听得兰若这话,我惊愕不已,那白衣女人明明就站在蒿草丛后面,兰若怎么会看不见?
我一脸骇恐,心神根本就定安不下来。
看我这般神态,兰若蹙了蹙眉,状作沉思,好半响后,她朝我说道:“阿庆,难道你又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连忙点头,这一路走来,我一直都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起初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什么,可现如今,那白衣女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显现出来。
还不等我开口,兰若忙地出声:“大胡子不是给了你法器吗?”
经由兰若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腰间还撇着玄机道人暂借给我的天蓬尺。
想到这里,我连从腰间抽出天蓬尺来。
兰若觑了觑眼,道:“阿庆,别怕,用天蓬尺过去抽她!”
“什么?”
我诧异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拿着天蓬尺的一手都颤抖个不停。
见我迟迟不动,兰若催促道:“你还傻愣着干嘛?去啊!”
说话间,兰若已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继而朝着那一簇蒿草所在推去。
我紧张不已,两脚都作软麻,这看到那白衣女人都让我心底发毛瘆得慌,更不说让我拿天蓬尺过去抽她了!
此时,那白衣女人仍旧站在蒿草丛后面,她阴冷地笑着,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我。
被女人这般盯着,我更加惶恐起来,心突突地跳着,有种要从胸腔中蹦出来的感觉。
见我扭扭捏捏,兰若朝我追了过来:“我说阿庆,你怕个什么?你看我就一点都害怕,那东西不敢近身,想来应是有所忌惮!”
听得兰若这话,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根本就看不见那白衣女人,何谈害不害怕?
不过转念想了想后,我又觉得兰若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白衣女人就站在不远处,但却没有朝我靠拢过来。
稍以平复,我那不安的心方才缓和了一些,我紧攥着天蓬尺,强忍着心底深处的害怕,接着快步朝着那白衣女人走去。
不多时,我与那白衣女人已经相隔不远,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只见一直对着我阴笑的白衣女人,在见我距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竟兀地一敛笑容显得彷徨失措起来。
她那僵直的两手,忽地捂到了鼻子处,惊声尖叫了一声后,便消失不见了。
见白衣女人突然消失无踪,我也滞愣了住。
“咕咕...”
我吞咽了口唾沫,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这时,兰若凑到我身旁,迷惑不解地问道:“阿庆,你怎么又停下了?”
我怔了怔,转头看向兰若,说:“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