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蹙了蹙眉,问:“你到底是谁?”
男人不理兰若,依旧吃着馒头,时不时的还将沾在手指上的馒头渣吸吮到口里。
见男人这般举止,兰若有些动怒了。
她眉宇紧锁,盯着男人喝道:“你莫不是个哑巴不成?别人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男人自不可能是哑巴,适才在桥头的时候,他还向我打听过如何去梅兰庄。
让人没想到的是,对于兰若呵斥话语,男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壶,咕噜咕噜的喝起了水来。
兰若被男人的举止气了个不轻,咬牙切齿之下,便要再度喝出声来。
见状,我忙地靠上前去,深怕兰若这小妮子一个没忍住,对这男人拳打脚踢,那可就不好了。
近身到前后,我朝男人笑了笑,说:“大哥,你是哪里人?来梅兰庄干什么?”
原本我也就随口问问,没期着男人会回答我,毕竟适才他在兰若面前所展现出来的高冷跟古怪我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让人惊讶的是,我这话刚一落定,男人便回应道:“我是三清山人,是个收尸匠,去梅兰庄当然是收尸了!”
听得男人这话,我顿时呆滞了住。
兰若愣了愣后,哪里还抑制得住内心的怒火?
梅兰庄是兰若的家,这男人说去梅兰庄收尸,那岂不是意味着梅兰庄里要死人?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兰若已怒喝出声:“你胡说!”
说话间,兰若的耳刮子径直朝着男人的脸庞扇去。
我本以为男人会结结实实的挨上一耳光,可最后的结果是,兰若的耳光落了个空,男人那里不知何时竟是朝旁边移了些距离。
“你这小女娃,真如此不分好歹?你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瞪了瞪兰若,无形中有一股戾气扩散开来。
兰若恶狠狠地盯着男人,想来心下还憋着一口怒气无处发泄。
见状,我忙地将兰若拉住,劝说道:“兰若,奶奶还在庄子里等着我们呢!我们赶快回去吧!”
随后,我费了好些力气方才将兰若拉开。
男人就在坐在路边,神情中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哼!”
被我拉走后,兰若无比的气郁,怒哼了一声后,说道:“什么人嘛?满嘴胡话!你就不该拦着我,那种胡言乱语的人就该给他几个大耳刮子,让他讲不出话来!”
兰若瞅了瞅我,神情中略带着些埋怨,似是还在为我把她拉开而有所不快。
我一脸的无奈,虽说那男人丑陋无比,说起话来疯疯癫癫,整个人古怪不已,但我们犯不着跟他过意不去。
静默片刻,我说道:“你消消气,我们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赶快回去吧!”
兰若撇了撇嘴,这才与我一道朝着梅兰庄走去。
刚走没多远,那男人从后面跟了上来,他瘸着脚,一拐一拐地走着。
我与兰若驻足在路边,愣眼巴巴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也没理会我们,径直从我们身旁走了过去。
兰若嘟着嘴,怒气在上涌,我见势头不对,忙说道:“兰若,你别动怒,这人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为了他生气可就有些不值了!”
闻言,兰若朝我看了看,长出了口气后,她率先走了出去。
我紧跟在兰若身后,不时地便会朝走在前方男人瞄上两眼。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过了这片林子,便能抵达梅兰庄了。
“嗯?”
我兀地皱眉,诧道:“那人不见了!”
兰若连忙朝着前方看去,这一看,果见那男人不见了踪影,适才的时候,他还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怎么这转眼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一脸的疑沉,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见我这般模样,兰若撇我一眼,说:“怎么了阿庆?”
我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兰若稍顿了下,道:“那人想来也就嘴上功夫厉害,真到了梅兰庄,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说完这话后,兰若举步离开,我紧跟在她身后,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浓烈。
我们刚来到大门口,便见福伯杵着根拐杖从庄内走了出来。
“小姐,你们回来了!老夫人正差我去寻你们呢,这你们都去后山很长时间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说着,福伯好奇地打量着我跟兰若。
兰若没有回应福伯,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尴尬笑了笑,说道:“福伯,也么出什么事,就蛇草有些不好找,我们多花费了些时间!”
言罢,我也不等福伯开口,几个快步下,人已随上了兰若的步伐。
兰若侧目瞄了瞄我,悄声道:“你就不能想个好点的理由?蛇草不好找?后山里面随处都可见蛇草!”
我一脸尴尬,适才情急,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在的是,福伯那里也没有就此时继续追问下来,转而跟我们一道来到了正堂中。
此时,玄机道人正跟老太太商讨着什么,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见得我们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缄口了下来。
兰若将采摘而来的蛇草递到了老太太面前,道:“奶奶,这么多蛇草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摘!”
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说:“够了,足够了,你将蛇草交给十三吧!”
兰若怔了怔,转身来到玄机道人跟前,她将蛇草递出,好奇地问道:“大胡子,这蛇草很是普通,你用它们做什么?”
玄机道人一脸深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兰若。
见状,兰若无奈的撇了撇嘴,瞅了瞅老太太道:“奶奶,我有些困了,先回屋睡觉了!”
说完这话,兰若很是低落地走开了,不难看出,她这里因为种种事情而心有郁气,可偏偏老太太这里又什么不都说。
我坐在玄机道人的身旁,思绪都显混乱,一会儿想到后山古楼跟那白衣女人,一会儿又想到了那个丑陋无比的男人......
“庆子,你没事吧?”
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玄机道人这般问道。
我淡淡笑了笑,说:“道长,我没事,只是...”
原本我打算将在后山遇到的古怪事以及见到那男人的事情通通告诉给玄机道人,可话到嘴边又被我给咽回了肚子。
“嗯?”
玄机道人皱了皱眉,追问道:“只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接着,我朝老太太跟玄机道人躬身示意,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我半躺在床上,脑袋昏沉不已,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古怪事,我便定安不下来。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隐约间,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正朝我不断的逼近。
同时,我似乎还看见了那个白衣女人,正阴冷地对我发笑,她腐烂着一张脸,锋利如刀的指甲直在我眼前晃悠个不停。
“我来取你命了!”
白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裂开嘴来,鲜血跟蛆虫迸溅而出。
“啊!”
忽地,我猛从床上坐起身来。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天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做了一个噩梦。